“听了我的课,我就是你的老师。以后不论老师说什么,你都要听,知道吗?”
“还有,你要记住,大人不允许自己的小孩跟学习不好的同学玩,所以你如果学习不好,会交不到朋友的!你难道想被大家孤立吗?”
……
江润如额头吃痛,被人从回忆里拽出来,捂着头,怨念地瞪了李恩宇一眼。
“你好歹毒,我长不高就赖你。”
李恩宇用笔敲敲试卷,提醒她:“写题。”
江润如鼓了鼓脸颊,不情不愿地拿起笔,低头看题。
刚做过类似的,所以江润如写的很快。她写完,把试卷往李恩宇面前一推,在他垂眼看她的解题过程时,闷头收拾着散在笔袋周围的橡皮、水笔。
明明小学的时候,李恩宇学习还不如自己,怎么几年过去,比自己优秀这么多。
难怪他每天在教室都犯困,一定是晚上不睡觉偷偷在家里学习。
这个人真是太阴险歹毒了。
伴随着高高低低的文具碰到课桌的声音,江润如嘟囔道:“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个小白眼狼。”
“自言自语什么呢。”
“我说,你真得学学阿遂,对女生温柔一点。否则,你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李恩宇写题的动作一顿,似是认真想了想,随即瞥她一眼,说:“那就找不到吧。”
江润如解题时却投入了十成十的专注力,解决完大题后,顺便把在考场上做过的但不确定的题目问了问。
不知不觉一节课过去了。江润如却不觉得浪费,看着被自己写的满满当当的数学试卷,心里那点别扭和遗憾的情绪不见了。
再复习起明天要考的科目时,思路清晰,精力专注。
翌日,江润如在走廊上临时抱佛脚,看了几道知识点才把课本放在外面,进了考场。大家对昨天的事情记忆犹新,注意到她进来,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江润如觉得自己面对这样的处境还能淡定,多亏了李恩宇和江遂。平日和他们一起走在校园里,没少被大家行注目礼。
情况不同,但场面大同小异。
江润如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时,想起李华说的,纸条是同考场的学生丢的。
能丢到她桌上,想来坐得离她不远。
她出于好奇打量起周围的人,她的位置在进门这排第一位,靠墙,后面是自己班上的一个女生,在她进来后冲她笑了笑,还问她复习得怎么样。右手边隔着过道的同学不认识,对方之后是个女生,留着偏男孩子的短头发,此时翻看自己的笔记本,一副文静的好学生模样。
江润如不知道是谁,觉得猜来猜去也没意思,便收回了视线。
许是昨天太不顺利了,所以今天一整天都很顺利。这种顺利具体体现在江润如答题时。
最后一场英语考完,便迎来了周末。
学生从各个考场汇集到教室后,班主任夹着密封好的试题袋,还要去送到年级组,所以顺路来班上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说可以放学了。
江润如回教室,正听见李华叮嘱大家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在门口遇见,江润如乖巧地喊了声老师好,李华笑着问她考得怎么样。
江润如说:“感觉考得不错,还挺开心的。但现在突然想到了自己还有检讨要写,有点点难过。”
李华不是古板严厉的老师,很幽默,听江润如这么说,被逗笑:“那你抓紧写完,趁早结束难过。”
早写是不可能早写的,江润如一直拖延到周日下午,才开始考虑写检讨书这件事情。
她敲开隔壁的门,看着来开门的李恩宇扬起笑脸,晃了晃手里的纸和笔,说:“我们来写检讨吧。”
江润如来之前,李恩宇和爷爷在下棋。
李延宙听见说话声,问:“写什么检讨,你们在学校犯错了吗?”
小时候李恩宇不爱理人,倒是李延宙特别喜欢江润如,所以说起来,两家刚成为邻居的时候,江润如和李爷爷的关系比和李恩宇的更要好。
所以江润如非常熟练地嬉笑着告状:“爷爷,李恩宇没告诉你吗?他月考时觉得数学题太简单罢考了,这态度十分嚣张,你可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知道李延宙向来宽容随和,所以江润如才敢告假状。
李延宙听完,诧异地哟了声,看向自个儿的大孙子,问:“是这样吗?”
李恩宇看了眼棋局,淡淡地嗯了声,带着一种也不知道是不怕被训,还是认准了不会被训的淡定。
“将军。”李恩宇挪了棋盘上的棋子,结束了这局棋。
李延宙正要再深入了解了解他罢考的事情,便看到自己被吃了棋子,瞬间不开心了:“我怎么能输呢,你是不是偷碰我棋了……”
棋局看来看去,没法狡辩,李延宙揪着李恩宇写检讨的事情,开始跟借题发挥,深究道:“你罢考是怎么回事?”
看着爷孙俩相处的场面,江润如咧着嘴偷笑,过了会,不自觉想起了江敬言和施婉。他们给了江润如足够自由的成长环境,对于她的成绩她的表现,要求得并不严格。
可能是过于信任,也可能是过于忙碌。
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江润如眼睫微颤,那个在书房外偷听到的某个字眼突然蹦到脑海里,一瞬间勾起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
李恩宇和爷爷说了会话,把棋盘收了,去厨房,出来后,在江润如手边放了一杯鲜榨橙汁。
很快,他注意到江润如情绪不对,视线暂时没从她脸上移开,问:“怎么了?”
江润如稍一偏头,便跟他视线撞在一起。李恩宇没有累赘多余的神情,一脸肃容,眼眸漆黑有神,一瞬不瞬盯着她时,带着能把人看透的魔力。
江润如心虚地鼓鼓脸颊,故作轻松地垂下目光,语气真像那么回事地埋怨道:“别打断我,我在酝酿灵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