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布帛被撕碎的声音,江璀雪迟疑地低头,刚低到一半,下巴又被人强势抬起,嘴唇被封住,呼吸受阻,她下意识挣扎,尖尖的牙齿使劲儿咬下去。
“嘶——”
裴希退开,抬手拭去嘴角的血珠,低眸盯着挥拳的小醉鬼,哂笑:“长本事了。”
大晚上跑出去喝酒,还敢咬他。
手腕骤地被捉牢摁在头顶,那只大手铁钳一样有劲,她丝毫动弹不得,江璀雪急得用脚乱踹。
裴希冷着脸,拿空闲那只手托起她的背,膝盖一收。
这下江璀雪完全动不了了,就只剩下一张嘴叨叨个不停,她哼哼唧唧:“我要我男朋友,我要我的男朋友亲我,不要你唔唔——”
嘴也被堵住。
直到她彻底没精力闹腾,裴希才退开,抵着她的嘴唇呼吸微促:“江璀雪,你还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当然知道!”江璀雪别开脑袋不理他:“就不告诉你。”
迷糊间有一只手掰过她的脸,冷淡的声音莫名好听:“看清楚,我是谁?”
江璀雪努力睁大眼睛,看到那张逆着光被灯影勾勒得深邃俊逸的脸,喃喃道:“裴希。”
还不算太傻。
裴希松开她的手腕,扯过被子遮住她的身子。
“裴希……我好想你。”
她突然委屈得不得了:“你已经两小时二十八分钟没回我消息了。”
“在飞机上,没收到。”
知道她在说醉话,裴希还是忍不住解释。
她眼睛里泪光涌动,像一汪清泉缀在小巧的脸蛋上,声音哽咽:“那你还爱我吗?”
裴希:“爱。”
“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就以为你遇到危险了。”
“傻么,我能遇到什么危险?”
“我以为……”她的声音夹杂着委屈的鼻音:“以为你被外面的小妖精抓走了。”
裴希低头,深眸紧盯着她:“哪还有你这么能闹的小妖精。”
“那你让我抓走,好不好?”
小姑娘细细的胳膊环上来,丝被滑落,她娇声娇气:“人家想要你。”
裴希一僵:“你醉了。”
“没醉。”她不依不饶:“别人家男朋友都要履行职责的。”
“什么职责?”
“当然是让女朋友舒舒服服的睡觉呀。”
她现在这个样子,裴希想到一个词,酒后乱——
猝不及防被扯下去,“咔嗒”一声,皮带扣被拨开,裴希僵着脊梁眼角微跳,认命般伏下去,下颌放在江璀雪单薄的肩上,闭了闭眼,侧头,语气无奈:“想怎么要我?”
*
江璀雪平时有多乖,喝醉后就有多闹腾。
她像个小妖精,控制着他的理智按她的要求步步沦陷,裴希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自制力在一点一点崩塌。
他曲起指节,很轻地往里戳了一小节。
江璀雪被定住了似的,扬起脖颈,身体不受控制地变得狂乱。
裴希:“好了么?”
回答他的是一阵低低的啜泣。
裴希收回手,给她盖好被子,低下头,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身去浴室。
*
江璀雪做了一个摇摇欲坠的梦。
像一脚踏空,身体被一只大手托着在半空轻轻漂浮,恍恍惚惚间,那手轻揉慢捻时快时慢,使得她始终降不下去。
那感觉熟悉又陌生,她好像听见裴希压抑着嗓不停地喊她“宝宝”,她心甘情愿坠落下去,之后黑暗将她吞噬。
醒来发现自己干干净净躺在被窝里,江璀雪三魂六魄都被吓飞了。
秒针一下一下地跳过。
半分钟后,宕机的大脑重启。
一系列场景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她跟米娅去酒吧,然后发现她生日裴希没回消息,不开心想试试米娅的酒。
然后。
然后,她见到了裴希。
她昨晚喝的晕乎乎,觉得不可能在这儿见到裴希,所以把他当成假的。
江璀雪终于意识到,昨晚她“指挥”裴希做的一切不是梦。
她居然,居然让他这样,那样,还,那样!
江璀雪默默地呆坐了几分钟,抬手一巴掌盖住脸。
可惜没能把自己拍晕。
那就——装傻!
楼下有人在说话,是Linda跟裴希用英文在交流,裴希问附近能不能买到新鲜鸡块跟土豆,Linda说冰箱里就有,裴希让她下班,午饭他来做,Linda很开心地走了。
江璀雪低头,咬住被子傻笑。
裴希说英语声音好苏好好听!
不过,不如昨晚在她耳边叫“宝宝”的时候性感。
“笑什么。”
裴希站在卧室门口,衬衣袖子随意地卷在臂弯,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衣摆整齐地收进西裤,勾勒出劲瘦养眼的腰线。
秀色可餐,江璀雪突然不觉得饿了。
她把自己裹成只蚕宝宝,偏头睨着他,眼神花痴:“二十五天没见,我男朋友又变帅了。”
“有用吗?”裴希语气不咸不淡:“这么帅还是逃不开替身的命运。”
江璀雪被噎了一下。
稳住。
——他一定是在试探她!
“……替身?什么替身?是电影吗?好看吗?”
裴希“嗯”了声:“是电影,chéng • rén • diàn • yǐng。想看吗?我录下来了。”
录……下!来!了?
江璀雪身上蚕宝宝的“外衣”一松,磕磕巴巴:“你,你还有这嗜好啊?”
裴希:“不行吗?”
“行是行,就是……”不对,她怎么上当了?
“好呀。”江璀雪得意道:“你给我看看。”反正他肯定没有。
裴希垂眸瞥见那张狡黠的小脸,勾了勾嘴角,长腿一迈,一个箭步在江璀雪跟前站定。
不知道为什么,江璀雪这一秒很想躲。
裴希在她边上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划,点进了相册。
他掀起眼皮,手指停在一段时长8分钟的视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