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英心里苦,“诶呀祁沅你行行好,看在咱们也算有点儿交情的份儿上,给我看看,开些药。”
祁沅直接起身,“没有大碍,回去多喝热水。”
留下汪英一脸错愕,仰着脑袋大声呼喊,“哎!哎哎哎!”
在另一边目睹了一切的苏令月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没想到祁沅还有这样的一面,拒绝起人来,和她大哥一样的阴阳怪气,当然,那阴阳怪气的样子可比她大哥顺眼多了。
她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处小摊,一个小贩正坐在小摊旁边,手拿竹条,编着各种小玩意儿。
苏令月回身看了一会儿,觉着有趣,干脆走到小摊边,看上面摆着的编好的东西。
小贩手上动作麻利得很,摆弄着竹条,三两下就编出了一只小兔子的雏形。
看到她过来,手上干着活,嘴上也不耽误,“小娘子来看看可有什么喜欢的?若是那上面没有,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我现给你编。”
苏令月闻言,半信半疑,“什么都能编?”
“什么都能!”那小贩很是自豪,“不是我吹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小娘子说得出来,我就都能给你编出来。”
有意思。
苏令月很感兴趣的看着小摊上整整齐齐摆着的各式各样的动物,发现上面的东西竟是没有一个重样的。
她挑了半天,都有些挑花了眼,最后目光落在一只小竹蝴蝶上。
和一些常见的蝴蝶样的小玩意儿不同,这是一只落在花儿上,收着翅膀,安安静静的一只小蝴蝶。
正在编小兔子的小贩看到她的目光落在蝴蝶上,热络的同她说,“那是蝶恋花,小娘子可是喜欢?”
苏令月拿起小竹蝴蝶,“是呀,这只蝶恋花怎么卖?”
“三文钱一个,姑娘若是想买两个,给五文就好。”
苏令月摸出五文钱放在摊位上,又挑走了一只竹编的小鹰。
在苏令月流连小摊的时候,祁沅也回了济世坊。
之前那名医官见他回来了,上前询问了一声,祁沅摇摇头,表示无事。
前面已经有两名病人看诊完毕,祁沅坐在一侧等着,思绪却飘出去老远。
总觉得,这个白日,有些长了。
日头一点点西斜,黄昏来临的时候,汪府上空传出一声悲怆的哭嚎。
“爹啊!儿子被人揍了!你要给儿子做主啊!”
汪远顺今年四十有八,最得意的事,是他凭着自己不懈的“努力”,终于当上了五品官;
最脸上无光的事,是他有个儿子——
不学无术,斗鸡走马,当个纨绔都当不明白,只会往家里带从街上抢的小娘子。
还得让他这个当爹的来收拾烂摊子。
但是他又不能把这个儿子怎么样。
因为他虽然妾室纳了不少,但举全家之力,却还是只凑出这么一个儿子。
他得指望着这个儿子给他养老送终。
此刻他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汪英,叹了一口气。
那能怎么办啊?
给他儿子讨说法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