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在沙场的人,身体上总是会反应出各种各样的小毛病,即便是底子再好的人,也难免会有些亏损。
他按着个人的体质,开出了几张不同的方子,又仔细将服用的方法一一说明。
随同他一起前来的小医官,在一旁将情况大体做了记录,只等回去以后,再加以整理。
镇北王全程都在观察祁沅。
先看的脸,挺好看;
又看通身气质,真不错;
最后看切脉问询时的模样,是那么回事儿。
越看,心里越满意。
只想着,虽然祁太傅那个老古板有些让人讨厌,但是不管是他儿子,还是他孙子,都比他看着招人喜欢多了。
想到这里,镇北王又在心里琢磨起来——
这门亲事要是有可能成的话,他得替他家小令月好好张罗张罗。
最重要的是,家里有个现成的大夫的话,也能好好用心给她调理调理身体。
就是真结了亲的话,他少不得还得和祁太傅那古板老头儿打交道,不过为了他家小令月,他可以勉强忍一忍——
忽然,他好像听到苏朔叫他。
“父亲、父亲!”
镇北王回了神,看了苏朔一眼。
“父亲,”苏朔一看就知道他爹走神了,只好再重复了一遍,“陛xia • ti恤我们,派了祁御医来给我们每个人都诊一次脉,眼下就剩妹妹还没有诊了。”
“啊……”镇北王装作才听明白的样子,“那你去把你妹妹叫过来吧。”
苏朔得了令,自去后院。
不过……叫是一定不能叫的,他只不过是去报个信儿,好让苏令月有个准备。
……
苏令月一直和孟氏在后院关注着前面的动静。
她知道兴和帝既然派了御医过来,场面上一定是要做足的,除了给阿爹诊脉,他们三个也是一样。
这样的场合,躲是肯定躲不过去的,便在苏朔过来的时候,让他去将祁沅请到屋子里来,隔着床帐给她诊脉。
……
听闻府上的郡主今日一早便觉得身子不舒服,一直在屋内休息,祁沅便在苏朔夫妇的陪同下,前往郡主的屋子,去给郡主诊脉。
或许是镇北王一家并不常在京中的缘故,郡主屋子里的摆设也并不多,乍一看,倒像是营中大帐。
床帐已经被放下来了,边上新添了一张椅子,是为祁沅准备的。
先前祁沅已经给这位郡主配过药,对于一些可能的问题,他心中也大概有数。
这会儿坐下来,仍是敛着眉目,恭敬道一声,“还请郡主把手伸出来,在下要为郡主把脉。”
话音落,从帐中探出一只手,轻轻搭上脉枕。
祁沅探指落在脉搏上,余光里忽然瞥见,那只手的掌心,结着的一层薄茧。
一些……
略显熟悉的触感从心底袭上来。
他搭着脉的指尖忽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