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没回他，只是黑着脸，呼唤出卡牌册，准备切卡。
这次就算是痛死，她也要换掉卡牌，拿起武器把身后那东西给宰了！
“别切卡啊。”少年悠悠道：“你的小命可全靠我的卡牌能力护着。要是切了，下一秒你可就要呆在这条蛇的肚子里了。”
朝曦切卡的命令堵在喉咙里。
她一顿一顿地转过头，看到一个黑紫色的巨大蛇头正贴在自己身后。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巨蛇的血盆大口闭合了起来。
腥臭的毒气从蛇嘴的缝隙处吐出，灿黄的眼睛里那冰冷的黑色竖瞳正往前方偏移，直直盯着朝曦看。
它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宠物，趴在朝曦身后，只是目光过于凶狠了。
朝曦的手腕抖了抖。
不行，她还是受不了有巨物张着大嘴贴在她背后的感觉。
这总会让朝曦想起裂口童男。
那玩意当时给朝曦的冲击力太大了，让她始终难以忘怀，以至于只要有东西做出相似的行为，朝曦都会心头一颤。
她想往前走两步，但一想到夜女绯红的小公主被动后，陷入沉默。
朝曦忍不住问绯奥斯汀，“你是公主吗？”
绯奥斯汀：？
她真的被吓到有些慌乱了，“为什么你的卡牌会自带不能走路的buff啊？”
绯奥斯汀有些恼，“你眼睛瞎了吗，人类。我是男是女你看不清楚吗？”
“那你为什么不能自己走路？”
“……”绯奥斯汀像是个被戳中弱点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与你何干！”
朝曦没心情再和绯奥斯汀吵架了，她说：“那你平时是怎么走路的，总不能连路都不走吧？”
她想要尽快离开这条巨蛇，至少别让这玩意趴在自己身后。
太吓人了。
绯奥斯汀像是生气了，半晌不说话。
朝曦深吸一口气，故意道：“你再不说话，我让孤言去揍你。”
绯奥斯汀咬牙切齿地开口了，“人类……你好，你好得很啊。”
朝曦下意识回了句，“你也很好，绯奥斯汀你要知道，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绯奥斯汀又安静了，他像是去整理了下情绪。
片刻后，他再次开口，语气又变成了那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强调。
“人类，你现在转过身，去看着那条蛇的眼睛，然后我说什么，你跟着说什么，记住了吗？”
“嗯。”朝曦点头。
绯奥斯汀道：“我卑微的仆人啊。”
朝曦转头，看着巨蛇头部锋利的鳞片和那尖锐的竖瞳。
她吞了吞口水，说：“我卑微的仆人啊。”
“我以永夜的拥护者者，绯红之夜的名号命令你。”
“我以永夜的拥护者者，绯红之夜的名号命令你。”
绯奥斯汀的语气带上了些漫不经心，“向我与永夜，献上此世不变的忠诚。”
“向我与永夜，献上此世不变的忠诚。”
巨蛇的眼瞳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它甚至连一点正面的反应都没有。
朝曦有些忐忑。
“现在，你尊贵的主人命令你。”
她再次深呼吸，跟着绯奥斯汀说：“现在，你尊贵的主人命令你。”
巨蛇的脑袋猛然一摆，头颅晃动时带起漫天尘土。
朝曦的心脏漏掉一拍。
少年却还是用那副高傲的语气说：“成为匍匐在我脚下的宠物。”
朝曦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她要是真说了这些，这条蛇万一能听懂人话，它岂不是得直接张嘴把她给吃了。
少年道：“你在犹豫什么？”
朝曦迅速回神，“成为匍匐在我脚下的宠物。”
“成为我观览世间的车舆。”
“成为我观览世间的车舆。”
巨蛇的头颅甩动地越发厉害，掀起的风快要把朝曦吹飞出去了。
“向我坦露你的胸腹，证明你的忠诚。”
朝曦忍不住抬起双臂，挡住扑面而来的风沙，“向我坦露你的胸腹，证明你的忠诚。”
巨蛇的动作陡然一滞。
周遭的风停了，只残留着余沙在空中漂浮。
朝曦放下双臂，警惕地看着巨蛇。
只见巨蛇缓缓将脑袋趴在地上，慢悠悠地翻过身，露出惨白的腹部来。
朝曦震惊，“它为什么会听你的话？”
少年道：“它为什么不会听我的话？”
朝曦皱眉，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的眼睛骤然亮起，“是因为我使用了绯夜仆从这个技能？可我根本不知道这个技能是怎么用出去的。”
像剑客牌的西风漫雪，和一剑破军，她能感觉到涌动在一招一式中的剑气，能体会到蕴含在剑气中的暴烈之意。
但夜女绯红的卡牌技能，朝曦没看懂。
绯奥斯汀哼笑一声，说：“现在抬起你的手，摸你的左耳后侧。”
朝曦一脸茫然地抬手，摸向耳后。
“摸到了吗？”
朝曦眉头微皱，“摸到了。”
一个圆滚柔软的东西正贴在她的耳后。
这东西很轻，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如果不是绯奥斯汀提醒，她压根不会发现这个东西。
朝曦把这东西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一条圆滚滚的幼态小蛇，浑身银白，头大身小，有些可爱。
“蛇？”她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我洗澡的时候怎么没摸到过。”
绯奥斯汀道：“因为这里是梦境之地，是能够触摸到灵魂的地方。”
朝曦：“你的意思是，这个小东西就是巨蛇的灵魂？我刚刚的技能就用在它的身上了？”
“看来你也没那么蠢嘛。”
朝曦无视了绯奥斯汀的话，她看着这幼态的白色小蛇，竟一时间猜不到它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中元节那些低阶诡异身上掉落下来的吗？
不对。
这白色小蛇的身上隐隐散发着压迫感，不像是低阶诡异能拥有的东西。
那它是从哪里来的呢……
蛇……
与蛇有关的……
朝曦眼睛一亮，她想起来的。
是灾厄蛇牙！
一条线瞬间在朝曦的脑海中连了起来。
张织乐给自己的盒子里，装得是一条叫做梦魇巨蛇的鳞片。
在被吞入这个地方之前，朝曦扫了那鳞片一眼，黑紫色的，边缘锋利的鳞片，与眼前这条巨蛇身上的鳞片一模一样。
而梦魇巨蛇的灵魂，应该在很早之前就藏匿在灾厄蛇牙中。
直到她那天早上打开仓库——
她镇压灾厄蛇牙，而梦魇巨蛇的灵魂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穿过结界，跑到了她的身上。
它为什么会跑到她身上来呢？
对了。
在成功镇压灾厄蛇牙后，游戏曾经给她发过灾厄蛇牙的资料作为奖励，只是当时朝曦觉得这东西没什么用处，就没点开看过。
朝曦迅速打开游戏背包，翻找到灾厄蛇牙的资料。
灾厄蛇牙资料
这是一条迷失在回家路上的梦魇之蛇。
其外表斑斓凶恶，实际上是个纯良通透的生物。
因过于绚丽的鳞片和随便长长的脑袋，而被人类误认为成诡异除掉。
梦魇之蛇死亡后，心中的愤怒藏匿与人类能力者带走的身躯中，成为难以清除的怨气。
它的一些血肉鳞牙上，还保留着它能够在梦中穿梭的能力。
如果能好好使用，说不定能达到意外的效果。
朝曦看完资料，又看看这蛇，突然发现这条蛇好像也没有感觉出来的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