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扔给胖子后,辛月转过头来盯着黄毛,“拍视频不会掉肉?”
她挑眉:“你试试会不会掉。”
“操!”
黄毛急了,完全没料到她是个这么凶悍的,他赶紧认怂道:“姐,你冷静!”
大概没几个人会在被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拿到架在脖子旁边时,心里能不发虚,哪怕对方是个看起来纤纤细细的女孩。
“给我滚。”
辛月冷声吐出这三个字。
黄毛忙道:“马上就滚马上就滚!”
辛月没有立马收起刀,又扫了眼其他几人,看他们个个面露惊恐,想来他们就是一群没怎么打过架的街溜子,要是经常打架的狠角色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吓到。
知道他们是群怂包后,辛月这才把镰刀从黄毛肩膀上拿开,指向其他人:“赶紧滚。”
“你们在干嘛?!”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恰好在这时候传来。
男人朝这几个混混吼了一声,捡起石头就朝他们丢过去。
几个混混赶紧跳上摩托跑了。
“格老子的,一吊子甩死你们这群龟儿子。”
男人骂骂咧咧的拿着另一块儿石头跑过来,那几个混混都骑着摩托没影儿了他还在骂。
“爸。”
辛月喊他。
辛隆这才转头看向辛月:“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辛月:“没有。”
辛隆撇了下嘴:“进去吧。”
他把手里的石头丢掉,表情烦躁地等辛月开门,接着一边朝院子里走一边又骂了起来:“妈的,老子撞了八辈子血霉,没一天安生日子过。”
“爸,你又去喝酒了?”
他说话的时候辛月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也是这时候她才想起来:“不是说今天去撬沟?”
辛隆表情一顿,不太自然地清咳两声:“四点我就撬完了,去喝两口酒怎么了。”
辛月用余光看了眼放在院坝里没粘一点土的锄头。
她懒得戳穿他,径直背着背篼进了猪圈,把背篼里的草放进食槽里。
喂完猪出来,辛月正在院子里洗着手,厨房里传来一道喊声:“辛月,去掐两把葱。”
“知道了。”
辛月拿帕子擦干手上的水,出门去摘葱。
农村里一般都把葱种在家门附近,方便摘。
辛月家的葱也就种在旁边,这块儿地是她家和邻居王婶家共有的,一人一半。
辛月正弯腰掐着葱,忽然听到一阵很低沉的汽车引擎声。
在黄崖村,除非逢年过节,基本看不到汽车,就算是在县城里,辛月也没听见过这种引擎声。
出于好奇,辛月掐完了葱也没走。
很快,那辆拥有独特引擎声的汽车就驶入了辛月的视线。
那是一辆通体漆黑的车,车身线条十分流畅,蜂窝状前进气格栅极具科技感,车标是一串字母。
辛月以前有个酷爱汽车的同桌,强行跟她科普过好多汽车方面的知识,在蒲县这个小县城的女生里,她绝对是认识车标比较多的,但她不认识这个车标。
正在她试图回忆看能不能想起来时,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灰色T恤,样式普通,但给人一种很贵的感觉,可能是穿这件衣服的人生得贵气,那人眉眼间还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透过前挡风玻璃,辛月隐约能看到后座似乎还坐着一个人,只看得见一点白色的衣角。
中年男人冲后座的人说了什么后,率先下了车。
男人身形高大,一出车门显得更加气势凌厉。
辛月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车和这样气场的人,强烈好奇心一时间占据了她整个大脑,让她都忘了手里葱已经够了,还一根又一根的掐着,就等着后座的人下来。
她想看一看,那又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的后座车门终于有了动静。
辛月抬眸。
两道视线蓦然撞上。
此时天边还滚着火烧般的云,像一幅色彩浓艳的油画。
仿佛工笔描绘的少年站在云下,颀长的身影入了画,风吹起他的衣摆,将盛夏的晚霞衬得愈发热烈。
辛月忽觉有种不真实感,而那人就站在离她两米之外的地方。
他微仰着头,下颌线条锋利,折角分明。
透过盛夏炙热的晚风,他那双眼阔极深的一双眼睛微狭着,正看向她。
“嗬……”
倏地,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从他嗓子里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