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在阳光下终于不是一片漆黑的颜色,让他看起来少了些许沉戾,多了几分乖张。瞳子明晃晃的,目光像是一并反she阳光般灼人。
被他这样看着,辛月感觉浑身的细胞都有种灼热感。
在第二次蘸取软膏给他涂伤口时,辛月实在忍不住了,对他说∶“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
“不能。”
陈江野回答得很快,语气却不慌不忙。
辛月眉头一皱∶“闭上是会死?”
陈江野懒懒散散的“嗯”了一声。
辛月∶……
“你……”
辛月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了,愣过两秒后脱口而出,“你有病吧。”
陈江野扯唇,笑∶“我不闭上你是会死?”
“嗯!”
辛月也学着他回答。
“嘁。”
陈江野嗓子里溢出一声笑,然后闭上了眼。
这时辛月才发现,哪怕不和他对视,近距离看着这张脸,她也很难控制心跳。
这张脸也不知道已经祸害了多少人。
想到这儿,她心里闷闷的,那股悸动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继续给他涂药。
“好了。”
陈江野睁开眼,接着抬手把衣服脱了。
辛月顿时一惊∶“你干嘛?!”
陈江野甩甩弄乱的头发∶“不脱你隔着衣服给我喷云南白药?”
辛月眨了两下眼,她刚刚忘了还要喷云南白药。
“那你转过去。”
在椅子上不好转,陈江野站了起来。
辛月突然从俯视他变成了仰视他。
陈江野很高,辛月在川渝不算矮了,有169,却只高过陈江野的肩膀一点点。
他垂眸盯着她转身,目光似乎在完全转过去时才从她身上挪开。
辛月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因为他身上的伤实在太过触目惊心,背上青一片紫一片,没一块儿地方是正常的颜色,左肩处更是有一大片骇人的青黑色,像山脊般的棘突上血痕累累。
这该多疼?
“怎么还不喷?”
陈江野回过头来看向她。
辛月这才惊觉自己出了神∶“马上。”
她拆开盒子,拿出气雾剂给淤青处都喷上药,她隔得比较近喷的,避免药喷到还没结痂的伤口。
“你背上也有地方破皮了,我给你涂点软膏。”
“嗯。”
辛月又把软膏从袋子里拿出来,但却忘了拿棉签,或说是忘了还有棉签这回事儿,直接拿手上了药。
指腹触碰到伤口,陈江野背部肌肉反射性地颤动了一下,辛月也跟着一颤。
“很疼吗?”她下意识问。
“还好。”
确实是还好,但比刚刚要痛一些,他感觉似乎……看着辛月就没那么疼。
大概是她的存在会分走他许多注意力。
辛月继续给他涂软膏,没有注意到此时王婶正在楼下看着他们。
而且从王婶的角度,辛月抬起的手恰好遮住了陈江野的伤口,看起来就像是辛月在轻抚陈江野的后背,并且她问的那句“很疼吗”在王婶耳朵里也显得十分暧昧。
王婶之前就怀疑他俩有啥了,这下更加确定。
“王大娘。”
恰好这时候不远处挑着扁担的一个中年男人跟王婶打了声招呼。
听到这声音,辛月猛地缩回手,愕然回头,又刚刚好对上了王婶正眯着眼看着他们的眼神儿。
辛月心头一震,突然有种……
被捉奸在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