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陈江野顶了顶腮,顺势还舔了下牙尖。
辛月撇嘴∶“夸人都像骂人,你该不会是把你弟弟骂到半死的吧?”
陈江野那双时常半搭着的眼睁大了一瞬。
看他表情,辛月也圆了圆眼:“我不会猜对了吧?”
“辛月,你是真他妈有点神。”
陈江野微微俯下身来,直勾勾地盯着她。
辛月疑惑地歪头:“这也能行?”
“他有心脏病。”
陈江野说着,又懒洋洋地直起身子。
辛月微微一惊,愣了两秒后说∶“你这才是真正的shā • rén诛心啊。”
陈江野敛眸,眼底夹着几丝细碎的光,嘴角始终斜斜的勾着:“你知不知道你是有点语言艺术在身上的?”
辛月就当他是在夸自己了:“谢谢夸奖。”
陈江野把头转向一旁,顶着腮笑了会儿才又转回来:“走了,取车。”
他脚步迈出去,辛月跟上。
停车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他们很快就走到了。
山里潮湿,地面很多地方都有青苔,地面干的时候能很清楚地看到青苔,一下雨就不那么显眼了。辛月没注意,一脚踩上去,顿时就是一个趔趄,要不是下意识抓住了陈江野胳膊,铁定得摔。
现在她虽然不至于摔下去,但脚已经划出去了半米,全靠抓着陈江野的胳膊借力支撑。
她想站起来,但后面就是青苔,一踩就打滑,动作很像迈克尔杰克逊太空步的反向版,姿势也很像他标志性倾斜动作的反向版,只是人家能轻松站起来,她只能动作滑稽的试图挣扎。
说实话有点尴尬。
一声轻笑从头发上落下来。
辛月现在这个姿势一抬眼皮就能看到他的表情。
这个人不把她拉起来就算了,还笑,她想收回之前觉得他很好的想法。
她乜他一眼:“你倒是拉我一把。”
陈江野垂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下来,但眼瞳竟比平时还亮些,隐隐有光跃动。
“手给我。”
他把另一只没撑伞的手伸过来。
辛月快撑不住了,没管别的,一把抓住他的手。
陈江野手很大,掌心干燥,覆了一层薄茧,与她手掌摩擦间有刺痒感,尤其是在他抵着她掌心旋转半圈,再用力握住她整只手时,那股刺痒像是化成了电流顺着手臂窜入大脑。
辛月一时间有些思绪纷乱,等她再回过神时,已经被陈江野拉了起来。
因为一只手攀着他左臂,另一只手被他攥着,他俩的姿势有种撑伞在雨中/共舞的感觉。
“站稳了?”
他磁沉的嗓音传入耳膜,气息穿过极近的距离拂动她发丝。
只是很轻微的触碰,甚至算不上触碰,却令她不自觉轻耸起双肩。
她慌忙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没说话。
陈江野敛眸打量着她,将他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带纸了没?”
“带了。”
辛月立马转身走到伞外,拿卫生纸去擦车上的水。
车的前面是一颗枝叶极为茂密的树,能完全挡住外面飘着的细雨,陈江野遂撑着伞慢悠悠朝辛月走过去。
走到一半,突然一阵风吹过来,树叶上挂着的雨珠哗哗哗就往下掉。
几乎是本能一般的速度,陈江野倏地伸长手臂把伞举到辛月头顶,用伞替遮住她,自己却被淋了一身。
从树上被吹落下来的水珠比刚刚豆子般的雨点子还大,陈江野身上顷刻被淋湿了几处,一颗雨珠还落到了他眉骨上,几乎砸出了声,但他只是淡定的闭上眼,抬手擦掉水,然后顺势把头发往后捋。
辛月听到突然“哗”的一声,惊愕抬头看到头顶的伞。
她愣了一秒,再回头看向陈江野时,他恰好正将头发往后捋,露出整张过分好看的脸。
忽然间,她有种心脏被人猛然抓住,心跳停止,连呼吸都被夺走的感觉。
陈江野缓缓睁开眼,眼皮一掀,看到的就是怔愣的辛月。
他表情微顿了那么半秒,然后仰起头∶“继续擦你的。”
辛月回神,心跳与呼吸也一起突然回到身体。
她不自觉吞咽了一下,才错开他的眼神,回头去继续擦车子。
这男的太蛊了,实在太蛊了。
现在辛月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擦个车子本来要不了多少时间,辛月却反反复复擦了很久,因为一时半会儿心情都平复不下来。
等她完全冷静,她才跟陈江野说擦干净了,中途陈江野也没催她。
陈江野跨坐上车,单腿撑地,把伞递给她∶“上来。”
辛月坐上去,然后往后挪了一些。
陈江野掰后视镜时看到了她往后挪的动作。
“坐那么远干嘛?”
辛月眨眨眼∶“我之前也都做这儿啊。”
陈江野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之前你需要给我打伞?”
辛月把手尽量往前伸∶“这不是能给你打吗?”
陈江野半侧过头来∶“我让你给我打伞,没让你淋着雨给我打。”
辛月想说这雨都这么小了,淋一淋也没啥,但这样说她跟他一起过来的理由就不成立了。
她只能说∶“前面没有可以抓的地方。”
陈江野保持着半侧头的姿势,抬眸看向她。
“我是有不让你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