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辛月气不打一处来∶“还没想好你答应个屁啊!”
“反应这么大干嘛?”
他语气还是轻飘飘的。
辛月要被他气死了∶“你以为打架是过家家啊?”
陈江野扯了下唇∶“打架这事儿,你还能比我清楚?”
“我懒得跟你扯。”
辛月咬咬牙,“你就给我个准话,你不会让自己挨他们打的,对吧?”
陈江野用一种看傻子似的表情看着她,舌头在口腔里裹了一圈。
“辛月,你当我什么,千里送人头的蠢货?”
辛月撇撇嘴∶“我倒希望你不是。”
陈江野嘴里嘁了声,眼神蔑然地甩到一边,接着又荡回来落在她身上。
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会儿,他眼底掠起一抹光,神情轻蔑地说∶
“把心思放学习上,我犯不着你来操心。”
“也用不着。”
他像是胜券在握,眼底透着独属于少年的轻狂。
看着他此时的模样,辛月一时间有些挪不开眼。
十七八岁的少年就该是轻狂的、嚣张的、肆意的。
这样的他们才最夺目。
更何况,眼前的人是陈江野。
那个只用站在那儿,就敛尽世间所有光芒的陈江野。
辛月一只手抓紧着凳子边缘,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让自己撇开眼。
两个多月的时间并没有让他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改变,还是拽得要死,偏偏这份拽在他身上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这让辛月也理所当然的觉得,是她瞎操心了。
冬天的教室,窗户都关得紧紧的,外面风刮过来,只会从窗缝里透进来一两丝难以让人察觉的冷气,仅窗户的震动声宣示着有风来过。
听到声响,辛月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刚好,这时操场上的学生们开始唱起了国歌。
听着外面的国歌,辛月顺势转移掉话题,问陈江野∶“你怎么不去升旗?”
“长得太帅,容易引起骚动。”
“……”
辛月用一言难尽的表情转过头来看向他,见他还一脸没觉得这话有任何问题的样子后,表情更一言难尽了。
“你是真自恋。”
陈江野半掀眼皮睨着她∶“你班主任说的。”
“……”
尴尬了。
辛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说∶“现在也是你班主任。”
对话到这儿就可以结束了,但陈江野看着辛月的眼神突然深了一分,他不知想着什么,看着辛月补了三个字∶
“我们的。”
辛月一怔,心里像是被什么飞旋着打中,然后整颗心塌下去,塌陷进了一片极为柔软的地方。
嗯。
我们的。
这三个字不单单是一组平常的形容词,这代表着——
他们的世界,开始相交了。
*
十一月的校园里,四处不再都是绿意盎然,寒风冲荡在每一条走廊与过道,只有教室里是暖烘烘的。
上午第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安静的教室立马闹腾了起来。
辛月没有放下手里的书,继续看着,丝毫不受外界嘈杂干扰。
她原本以为,今天会是很不同的一天,在陈江野出现的那一刻。
可一切的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下课后门外其他班级的人又多了一些,后面那张空桌子开始有了动静,变得吵闹了一些。
陈江野虽然有些生人勿近的气场,一看就不好惹,但总有那么几个好奇心贼重又不怕死的男生凑过去。
陈江野也并没有排斥他们,会在下课他们围过来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闲聊,主要还是他们问,他来回。
面对一个大城市来的帅比,还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帅比,他们无非就那些问题。
“兄弟,你咋从上海来我们这儿了?”
陈江野淡淡回道∶“想来就来了。”
“为啥会想来这儿,上海不比这儿好?”
陈江野不答反问∶“上海有什么好?”
“上海还能不比这儿好玩儿?”
陈江野∶“就那样。”
在就上海这个地方问过来问过去后,终于有人抛出了个不一样的问题∶
“你嘴咋了?”
陈江野不动声色地瞄前面的背影一眼,说∶“被狗咬的。”
这时,辛月拿著书的双手一下掐紧了,她把陈江野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想shā • rén。
可又碍于不想暴露认识他这件事,而且他俩嘴上都有伤,哪怕她稍微有点反应都很容易被人怀疑,她只能忍气吞声,在心里骂他∶
死陈江野!
有脸说她是狗,他才狗!
“你家的狗?”有个男生继续问。
陈江野神色微顿了两秒,而后勾起嘴角,看着前面气呼呼鼓着腮帮子的少女说∶
“嗯,我家的。”
“你自己家的还咬你?”
他唇畔笑意加深∶“脾气大,爱发疯。”
“那你还养?是我早丢了。”
“丢是不可能丢的。”
他目光定定落在前方,眼底是笑意,“这辈子都不可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