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扇套也不是轻易好做的,沈清烟不会女红,全靠着雪生教,可这等手艺活本就不是一日可成的,她绣出来的扇套丑的拿不出手不说,还扎了一手针眼。
这么一连几日,她什么也没干成,正当气馁时,雪生出了个主意,她绣好扇套,沈清烟送给顾明渊只说是自己绣的,左右她手上有伤,这假还是做得的。
沈清烟便揣着雪生做好的扇套,每晚去静水居,她很难再碰到顾明渊,进了书房后扫墨会看着她,院子里偶有走动,她只能听到仆婢小声唤着小公爷,并不见那人说话。
即使她很焦急想见他,也知道不能再触怒他,她只能认认真真做着功课,等他批阅。
一直到有一晚,桌前灯台上的蜡油滴落在她指头上,将她的手指上刚结好的痂烫破,淌出来的血在纸上染出出一点红,她木木的发着呆,最后瘪住唇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表兄,你别不理我……
功课很快被扫墨收走。
她木木的坐着,心想刚刚不应该写那句话的,若是他看了更烦她就完了。
到时候连这静水居她都没法来了。
这也只是她的担忧,没一会儿扫墨过来,面带笑容道,“沈六公子,快随奴才去见小公爷。”
沈清烟心底七上八下,但哪怕是被表兄训,也比被他漠视好。
她乖乖跟着扫墨去了顾明渊的卧房。
这回她再进来,是由人引到卧室内靠左的一间隔房,进去才看见这里头藏了许多书,比书房还像书房。
顾明渊靠坐在摇椅上,神色如常,正看着她的功课。
扫墨悄然带上门走了。
沈清烟在原地站了会儿,不见他发话,便自觉走至他跟前,等他看完功课,他偏过脸,目光睨过她的手指,上面还有血迹,更多是针眼,他收回视线,似随意一问。
“手怎么了?”
沈清烟嗫嚅着,“破了。”
这是废话,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手破了,她应该说是为他绣扇套绣伤了手,这样就能让他感动。
雪生是这么教她的,可是她嘴太笨了,不会说。
顾明渊起身往外走,她像条小尾巴跟在他后头,直越过了门,到外室,他从柜子里摸出一瓶膏药,准备叫人进来给她抹药。
沈清烟突然朝他伸出那根伤了的细指,这是她在他面前头一回这么胆大,意思很明显。
想要他给自己涂药。
顾明渊没动。
沈清烟看不出他的神情,就在快失落的缩回手时,他拧开瓶子,探出手给她手指抹药,她的手润白秀美,指尖轻碰到会有极细腻的触感。
很娇。
很软。
顾明渊瞳色幽深,倏然抽手,接着便见她轻轻哭泣,“我以后都听表兄的话,会好生学习……”
她拉开自己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个扇套,递到他面前,满脸泪痕,眼含期盼,望他会收下这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