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站在桌前,看着闭眸像睡着了的人,回答他,“我不知道为什么读书。”
她确实不知道,姨娘认为嫁个侯门夫婿很重要,父亲认为光耀门楣更重要,她来族塾是听从父亲的安排,她想结识权贵是听姨娘的话要找个好夫君。
她像个木头,任人操控指挥。
她没有想过为什么读书。
顾明渊掀开了眼,直视着她,“你近来不用去学堂了。”
沈清烟红着眼睛看他,“你是不是想把我关起来,只给你一个人玩儿,我不干的。”
她还是想挣扎一下。
顾明渊默了许久,开口道,“我给你一条路。”
沈清烟的心骤然提起,“什么路?”
顾明渊冰冷的注视她,“死了攀附皇族权贵的心。”
沈清烟微别开脸,心底愤愤不已,他果然这样,不就是不想她另攀高枝嘛,为了让她跑不掉,他就把书送人,让她没法学文章,最后考末等。
他用这种法子对付她,她只能屈服。
她紧握着手,气道,“那我不要考末等!”
顾明渊敲了敲窗,扫墨搬着书进来。
沈清烟眼瞅见那些书,都不用顾明渊发话,她自个儿上前翻看,不是之前的书,但是这几本书里凡是周塾师着重讲的都被圈出来了,内容看起来不太好懂。
她上课听的不仔细,从来也记不住这些东西。
“沈六公子,这可是小公爷花了一宿功夫给您理好的,您可别怪小公爷了,”扫墨替顾明渊说着话。
顾明渊冲扫墨道,“下去。”
扫墨悄悄退出去。
沈清烟一时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几本书上,对顾明渊的气消了一半,还嘟囔着道,“周塾师说过的我都快忘完了。”
顾明渊好似困顿,伸指捏了捏眉心,走出书房回屋去了。
沈清烟撅了撅唇,憋住肚子里的闷气,把书抱起来回厢房的隔房里,在里头呆了一早上,也没读懂几篇文章。
沈清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她决定先放下对顾明渊的怨气,哄的他教会自己这些文章,过了课艺再说,至于他说的让她不要攀附皇族权贵,大不了她不让他介绍他的老熟人,她自己想办法认识人,不让他察觉,他也拿她没办法。
沈清烟想通了,拿着书到他屋里,他仍在隔房内处理公务,他总有忙不完的公务,昨晚她扔在地上的公务沾了灰,摆在桌上,他提着笔在誊写。
沈清烟走过去,把书放桌上,说自己看不懂。
顾明渊没搭理她,将那页纸写到底。
沈清烟又说了一遍看不懂,最后可能也知道语气太硬,还是放软了语调叫他表兄。
顾明渊顿住手,侧过眼问她一句,“前晚你读的那本书,你悟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