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八公主的主意,让马夫在马蹄上做手脚,好叫马会在英国公府前发狂,她借着伤势也能留在英国公府,不想就被顾明渊给送回宫了。
这后头自不必说,自然是英国公府背了黑锅,顾明渊要是稍微转不动脑子,还真只有捏着鼻子答应尚公主才能平息这件事给英国公府带来的影响。
顾明渊倒没亲自将证据呈给圣人,是由大理寺的寺丞入宫递了证词,算是给八公主留了一层薄面。
但是圣人仍旧震怒,勒令八公主在宫中修习礼规,不得再擅自出宫。
总归是让事情告一段落,沈清烟听见消息时都松了口气,八公主可不能再找她的麻烦了。
这转眼一月就过去了,二月中旬便是童试,就只剩十五日。
族塾里也停了课,各家有来人接学生回去。
沈宿也有派人来接,但被扫墨给挡了回去,只说让沈清烟在在顾明渊这里再苦读五日。
学舍内的学生三三两两都走了,赵泽秀也没留,临去时还考究的看她一眼。
沈清烟都猜的出他想说什么,无非是她和顾明渊怎么怎么污秽,她都听腻了。
赵泽秀回家后就挨了他父亲一顿打,直骂他在族塾里不学好,那点子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尽想着歪门邪道,欺男霸女。
赵泽秀无缘无故挨打,这心里有鬼,便把账算到沈清烟头上,只恨早早回府,不然定要把这仇给报了!
族塾里没人,沈清烟一个人是不敢住学舍的,又搬回了静水居,她不想参加童试,磨了顾明渊有两日,都没见顾明渊给她出主意,她气归气,又只能求他,夜夜不避讳的往他屋里钻,常常挨了顿亲没讨到好后还不长记性,仍旧缠着他又哭又闹的要他想法子。
这一晚,她趴在顾明渊怀里哭个不停,“表兄不帮我,我就考倒数第一,我没脸在燕京城呆了,你是我先生,你也没脸在燕京城呆。”
顾明渊捧着她的脸亲一下再亲一下,把她亲烦了,攥着小拳头打他,“我不要考童试!”
顾明渊握着她的小拳头抿嘴笑,“你不想考,不去考场就行了。”
沈清烟觉着他在说风凉话,“我父亲不会同意的,他指定要给我报名,你明明都知道,你还故意这样说。”
顾明渊便没了笑,垂眸凝她。
沈清烟呐呐道,“怎、怎么了……”
顾明渊又老神在在起来,“想进考场没那么容易,你父亲要给你报名还得自己没做什么错事,学官不仅要看你的品学,还得查查你父亲。”
沈清烟疑惑,“我父亲也是官儿,有什么好查的?”
她父亲也没做个恶事。
顾明渊那冷薄的唇轻启,“你父亲近来常去十王府走动,朝中已有不少人注意到,圣人最忌结党营私,过不久你父亲这七品官应保不住了,你想入科考只怕有点难。”
沈清烟错愕,想说点什么,可又说不出来什么,她父亲结交皇子,确实做错了,她对父亲分明已失望透顶,他丢了官儿,害她无法科考,她应高兴才对,但她一时竟迷茫了,她问顾明渊,“为何三皇子没事?”
“他是圣人最疼爱的皇子,”顾明渊没情绪道。
沈清烟呆了好一会儿,哦着,从他腿上下来,回厢房去睡了。
五日后,沈清烟被永康伯府的马车接回府去了,这回和上次一样,雪茗、庆俞和扫墨陪着她回去的,府中上下对于她这次回来都是小心翼翼,自她回自己院子后沈宿就吩咐下人不许打搅她温书。
永康伯府里,正经参加这次科考的有三人,三老爷沈钰,二房嫡子沈浔,再就是沈清烟。
沈清烟虽不出院子,但雪茗却能往外跑,常跟她说府里的一些事儿,比如那三老爷沈钰对这次科考很是一番胸有成竹,这近考前,还日日出门吃酒玩乐,只说自己一定能高中,也不知是在发梦,还是真有底气。
至于沈浔,那则是和她一般,在房中更加刻苦攻读,夜夜点灯到天明,那架势不考个魁首都对不住他这么用功。
而沈清烟自己也没心思读书,她已提前知道了自己没机会入仕,反倒平静了,在刚从顾明渊嘴里听到那话时,她是有点难过的,若她是个男人,刻苦读书了,却因父亲的过错没法入仕,那多惨。
可谁叫她父亲是这样,她唯一庆幸的就是她在读书上不开窍,好歹没有让她亏到底。
离开考还剩五日时间时,沈宿私联三皇子的事儿被学官上报给了圣人,与此同时,京里忽然传出沈宿当年在外私养外室,沈清烟是外室子出身。
一时间关于沈清烟的许多谣言都出来了。
她在英国公府的族塾里不安分,和同窗搞断袖。
她读书不刻苦,时常偷出学舍,其实是青楼花街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