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大吃一惊,顾明渊的刀伤才好,竟又吐血了,莫非是太子殿下因为没羞辱到她,便拿他出气了?
顾明渊这样的身份,到了太子殿下面前不也是任人欺负的命。
那也是他活该,如果她不跑,训野豹的没准就是她了,这般一想,她心情都好些,只可惜她丢的锦囊再也拿不回来了,也就这点让她难受。
她之前脸上抹了锅灰,又哭过,脸上白一块黑一块,跟花猫儿似的。
雪茗虽想笑,但也怕伤着她的心,自顾出去捧水盆进来给她洗脸。
厢房这边没什么人,沈清烟洗完脸后站窗户边看,扫墨他们都聚在主卧那头,时不时有大夫进出,老夫人站门口手捏着帕子抹泪。
沈清烟手捏紧,老夫人都哭了,顾明渊的伤势看来很重了,总不会死吧。
她的心没来由一揪,她又把脑袋一甩,不要胡想,不要为他伤心,她要把自己的心收好,就算他死了,她也不要为他流一滴眼泪。
雪茗把她按在杌子上坐好,好生打量着她,确定她没受伤,便问她,“您的香囊找到了吗?”
这种问话已经算是给她台阶下了,她换了身衣服,弄成这副狼狈像回来,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逃跑不顺才跑回来的。
沈清烟正好找不着借口,顺着她的话郁闷道,“没有。”
那老头抢了她的香囊就赶着牛车跑了,她两条腿的哪儿追的上四条腿的牛,只能认栽。
雪茗轻声安慰她,“丢了也不打紧,小公爷总有法子替您寻回来。”
沈清烟别过脸,嗯一声,寻回来香囊也挺好的,以后嫁妆还在,她就一心一意的找夫君,她不怕,雪茗监视她、她也不怕,总比她流落在外面的强,她在顾明渊心里没多重要,跑了他都不会来找,是她依附他,是她离不开他,她一早就该认清这个事实。
她不会再跑了。
雪茗看出她的倔性,盘算她在外面跑一下午该饿了,便去厨房端了饭菜来给她吃,看她吃的狼吞虎咽,又免不得心疼,她幼时跟着柳姨娘吃了不少苦头,后面被沈宿接回家,沈宿也不是个好父亲,他自个儿没什么本事,却要沈清烟有出息,可也没正经教过她什么,那伯府里能养出来什么好人,沈浔若没有老太太照看,估摸三房的爷们儿都一个样儿,沈清烟被沈宿养废了,放她到外面根本活不下去。
她是娇养长大的,习惯了过好日子,她知道一点外面的日子的不好过,她敢往外跑是因为她手头有钱了,她觉得自己不会过苦日子,可当她真在外面跑过后就会发现,钱重要,但自保的能力更重要,她没法自保,所以也保不住自己的钱,她势必会过苦日子。
她最识时务,纵然她再不情愿,她也回来了。
以后让她跑她都不会跑。
这就是顾明渊为何不抓她回来的缘由。
沈清烟用好晚膳,傅氏也离开了静水居,沈清烟出厢房后院里静下来了,只看得到那主卧的灯亮着。
沈清烟还得回次间,是要进主卧的。
雪茗领着她进了主卧,探手关上门,两人一前一后到里间前,雪茗先进次间收拾。
沈清烟停在那扇红木雕漆描金琉璃屏风前,只要她
越过屏风,就能看见他,她木钝钝的呆立着,心想就看一眼,看他死了没有,她只是好奇,并没有要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