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用手打了好几下他睡的枕头,在毯子里拱来拱去,一点儿也不消停,后边儿雪茗进来服侍她穿好衣服,她在院里跟雪茗踢绣球,踢了一会儿有点热,厨房做了绿豆汤来,她吃了小半碗,外边儿下起雨来,滴滴答答的。
沈清烟在屋檐下站了会儿,雨又停了,地上汲了水,她踮着脚尖踩来踩去,把脚踩湿了,挨了雪茗一顿说,扶着她回屋换鞋子。
这时宅门被人敲了。
沈清烟笑嘻嘻道,“一定是表兄回来了。”
雪茗拿了绣鞋给她穿好,两人刚出里屋,院里的小丫头去开了宅门,一下就听到似有不少人进来,倒有人在问,“这宅子是谁的?”
沈清烟和雪茗相互瞪着眼,沈清烟想出去,雪茗按住了她,小声告诉她外头还有扫墨在,不用怕。
可是外头扫墨陪着笑手递钱请那些官差出去,可惜官差不领情,扬声道,“大理寺的诏狱里跑了个罪犯,东城兵马司搜人,哪家哪户都要查!”
扫墨眼看这些差役直接往正屋去,一攥拳,冲小丫鬟递眼色,小丫鬟趁他们不注意偷跑出宅子,一路往大理寺署衙跑去。
雪茗让沈清烟呆屋里别出来,原是要出去,没成想那些差役竟不顾扫墨阻拦,径直将屋门踢开,就见十余个差役手持着刀进门。
沈清烟和雪茗登时被吓得抖擞。
那些差役一入内,即见屋里站着个懵媚糜艳的美人儿,差役们眼珠子都挂在她脸上,连连吞着口水,这脸儿生的只那么看一眼,身子就酥化了,她像是受惊般的缩在婢女身后,那身段那体态恨不能当场搂怀里。
沈清烟被他们看的直哆嗦,他们手里拿着刀,真怕他们会砍人。
领头的吏目看着她们笑,“你们谁是这宅子的主人?”
这宅子是顾明渊买的,主人自然是顾明渊,可是顾明渊去署衙了。
雪茗强做稳持道,“我家主子出去了,只有姑娘在家,官爷也看到了,我们这屋里没旁的人,还请各位官爷先退出去,我们姑娘胆儿小。”
吏目轻佻的看着沈清烟,看她这年纪早及笄了,长成这样的女人若是身家清白干净,应该早嫁人了,这家里总该有公婆丈夫,可这宅院里除了她以外都是些奴婢,她还柔柔怯怯的。
吏目也不是没见识,这女人不是别人养的外室,那就是暗娼了。
吏目摆出一副官威,“这位姑娘是京里人?”
沈清烟慌忙道,“我是京里人。”
她一开口就能听出来,她确实是燕京人,就是说话声懦弱,像谁都能欺她一下。
“京里人?户帖拿来给本官看看,”吏目厉声说。
沈清烟没有户帖,她被永康伯府除名了,赶出府后很多人都以为她死了,她现在对外是死人,这暗地里就没了身份,顾明渊又不在,她什么也拿不出来。
吏目笑出声,“没有户帖算什么京里人,我看你来路不明,甚是可疑,来人把她抓起来带回去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