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弥的视线追随着路寒山指节分明的手,在古色古香的包间里有节奏地起伏着,就是不愿落在他的面上。
“你似乎不太想看到我。”
桌对面,路寒山打趣了一句。话语末端,声调轻轻上扬。他没有带上对她的任何称呼,即便地点不同,可当传入云弥耳里,却总能勾起往昔的记忆。
低沉沙哑,却又磁性……性感无比。
云弥想到了那天路寒山唱的抒情歌,也想起曾经路寒山在昏暗中的床头,说过的那些情/趣字词。
露水情缘不过是往事一场,事到如今,看来她不得不给对方面子了。
云弥微微一笑,十分大方地朝着男人的位置抬眼看去:“怎么会,大概是路先生多想了。”
视线有了终点,她率先看到了路寒山的脖颈。路易威登领带像是束缚,又刚刚好地缠绕在了他的领口。纯黑的布料,与洁白无暇的衬衫形成了鲜明的色差对比。
云弥短暂一番愣神,视线又下意识地朝着上方瞥去。
一副银边细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之上,反射的部分阳光导致了背后的视线被略微削弱。
坐在阳光之下的路寒山,被一身纯黑西装修饰了身形,居然透显出了些斯文败类的味道。
看到对方的这副模样,云弥感到了些陌生。
指骨分明的手指推了下眼镜,路寒山的语气恢复到了最初的清冷:“那就好。”
包间的氛围似乎在逐渐升温,方才一瞬凝固的冰凉也缓缓流逝。
云弥原以为他们的对话似乎就要在此终结,谁知却听到下一秒路寒山的再度开口:“看来不用我做自我介绍。”
他的语调比起之前,上扬得更加明显。说的是刚才,云弥道出的那一声“路先生”。
她嘴角勾起,皮笑肉不笑:“有幸听过路先生的现场,再不知道大名就不礼貌了。”
话音落下,云弥看到路寒山嘴角若隐若现的一抹笑意。
与那天在舞台上的的温柔微笑大径不同,此刻她眼中的路寒山,更像是生意场上操控一切的幕后黑手。
英俊、冷酷,同时又危险满满。
又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云弥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抢先一步开口:“路先生难道不请我入座吗?”
包间里只剩下了路寒山对面的位置,看来今天自己这是闯入了他的私人领域。
云弥正是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故意说了那句话。
她并非什么绝对冷漠的性格,时不时地会主动出手,触碰一下对方的领域。曾经与路寒山在F国的那一段短暂情缘里,云弥偶尔也会挑/逗他的敏/感点。
只是那时是肢体触碰,而此刻是言语试探。
还未枯黄的树叶缝隙被秋日的慵懒阳光穿透,一部分洋洋洒洒地照入包间,打照在路寒山身侧,偶尔还在上下起伏。
他垂下头,一部分碎发滑落,敛去了些嘴角上扬所带来的温和:“嗯,是我错了。”
路寒山单手朝着对面座位摊开:“请坐。”
他接话接得倒是厉害。
云弥仅仅是轻叹一口气,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老样子:“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