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她那纤长又卷翘的睫毛使得桃花眼更为深邃:“我戴的可不是这条。”
昨天那根顺手拾起的领带,或许早已经湿透了。
路寒山发出了声轻笑,在云弥看不见的角度,他再次俯下身,几乎贴在她的耳畔。
“解铃还须系铃人,云小姐,领带可是你亲手系的……”
压低的声音,还有一点一点缓缓铺洒在耳后的温热气息,云弥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办法继续淡定地装作若无其事。
她稍侧过眼,刚好对上了路寒山蓄谋已久的笑眼。
刚才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是神情变换,或许都是男人尽收眼底。
云弥的视线在他的薄唇上稍作停顿,再度抬起时,她眼中被意味深长的笑占据。
“那好吧。”她在开口的同时伸出手,精准无误地握紧了领带的末端。
还是老样子,云弥随随便便一下用力,就让路寒山低下了头。
“我来给路先生解领带。”
一上午的时间又在床上磨蹭掉,云弥梳妆打扮完下楼,桌上又摆好了路寒山为她准备的早午饭。
“喝牛奶前先吃一口面包。”
路寒山已经换上了他那最具代表性的黑西装,深红的领带此刻工整地交替在衬衫领口。
顶部的扣子也交拢,将他喉结处的咬痕遮挡了干净。
他似乎又重新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冷酷峻然的模样。
如果手里没有捏着餐刀为云弥涂抹黄油面包片的话。
理所应当地坐在餐桌对面,她享受着来自路寒山的一切贴心服务。
云弥发现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居然是无比的细致。
他甚至记得自己喜欢什么甜度的牛奶,又应该在那里面放上什么口味的麦片。
舀了一勺送进嘴里,麦片的软硬程度都恰到好处。
云弥冷不防想到了昨天晚上,那觉得路寒山像是执事的念头。
赶紧刹住车,将准备好的食物尽数送进肚子,她开口:“我要回去了。”
还剩下很多工作堆积着没有完成,好好的一个圣诞假期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再给自己浪费了。
一想到这,云弥便忍不住感慨一下。
谁能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只是想要出门买点东西呢。
路寒山抿了口咖啡,点头的同时将视线投向了云弥。
“好,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没再发生什么意外,晴天让人的心情舒适,路况也是分外的好。这次路寒山选择了他那颜色还算低调的玛莎拉蒂,带着云弥在京城北部畅通无阻地行驶着。
下了车,云弥只是朝着路寒山的方向大致挥了挥手,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而男人,却依旧停在原地,对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望了好一会。
然而在这里的停顿注定只是暂时,路寒山最终还是离开。
没有了云弥,他的目的地只能够是云山集团那宏伟的高楼大厦。
过了正午,大好晴天也逐渐被堆积的云层驱赶。天空又一次阴了下来,浓稠的冰凉压迫着每个人的视野。
在某个路口等待绿灯放行的时刻,路寒山接到了柳君的电话。
“什么事?”他单手搭着方向盘,目光中的倒影,是天边缓缓黯淡的日光。
柳君的声音里掺杂着严肃:“路总,昨天有人跟踪你一起进了云小姐楼下的车库。”
路寒山蓦然抬起视线,那其中闪过光亮,却是凌厉又危险的前哨。
“处理得怎么样了?”红灯进入倒计时状态,他的指尖开始在方向盘上敲打着节奏。
同时,路寒山平淡无比地开口询问。
就好像只是在询问柳君的工作进度,再平常不过。
助理没有半秒钟的停顿:“解决了,照片的源文件已经全部销毁。”
路寒山缓缓松开刹车,玛莎拉蒂跟随着天空中云彩的飘逸一道朝前行驶而去。
“嗯,再盯着点,不能露出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昨天在地下车库进行稍有些暧昧超脱的动作时,路寒山意识到这一点问题,所以才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
柳君毕恭毕敬地回答:“了解。”
当云弥到家才知道,因为昨晚的那一场大雨,裴莉被迫彻底结束了自己的北国圣诞之旅,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
只不过因为今天早上,路寒山那一通亲自下场打脸的话,裴莉整个人元气满满地复活了过来。
心情大好,她不光把没剪辑完的视频处理好了,甚至还主动分析研究了云山集团那边发来的合作策划案,初步列了规划表格。
效率高到,以前都从未有过的状态。
“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打你电话也不接我都以为你失踪了。”
裴莉踩着棉拖鞋从楼上工作室跑了下来,嘴里还咔嚓咔嚓地咬着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