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弥已经彻底转向了窗外,可在一片漆黑里,玻璃上只能看见她与男人略微亲密的倒影。
脸颊的温度也许已经上升到了不可控制的程度,她没再拖延,伸手拉开车门。
“下车了。”
西装外套从腿上彻底滑落,云弥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抓,可身后有只手抢先一步。
两人的指尖似乎又产生了轻微的触碰。
路寒山反手,将外套重新披上了她的肩膀。
“嗯,外面冷,别着凉。”
和往常到来的几次大径相同,路寒山不知又在厨房准备着什么东西。
只是云弥觉得,像目前这样的情况与状态,哪怕他做出再美味诱人的西式大餐,自己或许也没有那个品尝的胃口。
好在今天他端出来的,是一碗再平常不过的小米粥。
在他弯下腰的时刻,云弥偷偷打量了眼。
路寒山还维持着刚进门的模样,顾不上那一身布料昂贵的限量手工裁剪衣物,只是袖口被卷起,露出了那个价值不菲的手表,以及经络线条分明的手腕。
一举一动,配合了那张俊朗帅气的脸,丝毫想象不到男人下厨熬粥的模样。
“稍微有点烫,慢点喝。”
路寒山捏着勺子,在粥碗里搅了几下,接着对云弥说道。
他直起腰,背对着灯光,脸颊被重新修饰回了冷峻漠然的状态。
光是看着这幅模样,也完全不能将路寒山与刚才那一系列温柔又体贴的行为联系在一起。
云弥朝前坐了坐,在捏起白瓷勺子的同时,她抬头问他:“你呢,不吃点什么吗?”
灯光下,路寒山满眼都是她。面对着她的问题,他淡淡地笑了下。
“一会就吃。”
傍晚时分,京城似乎又飘起了漫天的大雪。
被墙壁隔绝的温暖世界里,昏黄又朦胧的灯光全部集中在了云弥身上。她捏着勺子,一口一口吹着热气飘扬的食物。
不远处,路寒山站在窗边,视线透过玻璃窗投向了深邃的雪夜。偶然间,他转头看向了光亮里的女人,晦涩黯淡的视线里满含着只投向她的柔情。
只是暂时,她还看不到。
一顿简单的晚餐结束后,窗外早已是寒风肆虐。即便被阻挡,可那沉闷的呜咽即使是被暖和包裹的云弥,也不由得后背发凉。
她随手抓过一旁的抱枕,习惯性地抱在怀里。任由路寒山自觉地走上前,弯腰收拾着刚才她使用过的碗筷。
所有的事情都忙活完以后,他们两人之间似乎也找不出其他任何事情来填充空隙。
唯独那柔和的灯光,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路寒山在距离云弥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
两人皆是习惯性地深呼吸一下,又不约而同地抬起眼。
很显然,他们都有着想要和对方说的话。
云弥抿了抿嘴,挪开眼:“路先生请说。”
男人有些无奈地笑了下:“非要和我这么见外吗?”
云弥撇过眼,没有正面回应:“路先生想说的就只是这些吗?”
不得不说,她难得在内心浮起了赌气,也完全寻找不出具体的原因。
只知道,这有些异常的行为纷纷是因为路寒山。
好像是因为面对着他,她才会不受控制地……想要试探触碰对方的底线。
云弥有些被自己的这一发现吓到,接着她听见身旁的男人是这样回答的。
“是的,我想说这很久了。”
她终于撇过眼去:“那请问您希望我怎么称呼你?”
依然是尊敬无比的语气,云弥如愿以偿地在路寒山眼底看到了沉默。
男人稍稍收敛了视线,经过了光亮的映衬,那里深邃又落寞。
“寒山,怎么样?”
跨度有些大,也过于亲昵。
云弥蓦地将视线转向正前方:“那还是路寒山吧,同样的,你叫我云弥就行。”
连名带姓,听起来也还算正常。
应该是他们两人之间比较合适的称呼了。
对方没有出声回应,似乎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