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他抬起另一条空闲的胳膊,轻轻揽住她朝里走。
行为举止都暧昧无比,云弥有些庆幸这走回家的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
只不过在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她稍稍偏了头,声音极低地说了句:“的确很秘密,还见不得人。”
电梯开始上行,许久未检修而声音有些大。路寒山好像说了句什么,可云弥并没有听清。
她匆忙转头看去,只看到了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片刻的恍然后,云弥又像往常一样,淡然地挪开眼。
只是曾经的淡然发自内心,此刻却像是被她硬生生控制而成的模样。
终于回到了家,打开门的那一刻,云弥看见了那些摆放在墙角储物架上的红色装饰品。
“迎合新年”等字样有些明显地呈现于眼前,似乎又一次提起了自己爽约的回忆。
想必路寒山也看到了那些东西。
在动作稍稍停顿后,云弥从鞋架上取过事先准备好的男士拖鞋,正要弯腰放在门边。
男人的手抢先一步,落上了她的肩膀,将还未完成的动作制止。
“我自己来就好。”
云弥侧头扫了他一眼:“初来乍到的客人,总需要好好招待的。”
路寒山却一笑带过,手指轻擦过了她的脸颊:“招待不是非得以这种方式的。”
他话语的指向性有些明显,云弥瞬间听懂了暗示。超市的塑料袋尽管不是透明,可装得过满,导致放在边角的东西早就已经映衬了出来。
是那盒橡胶制品。
想必路寒山也早已发现。
云弥有一种自己不小心落入对方圈套的感觉。同时也感觉到路寒山那时狗时狼,有时候还会当一会狐狸的真实面孔。
算了。
干脆将拖鞋就地放下,她直起腰以微笑面对着男人:“那请便。”
说完,云弥伸手从塑料袋里取出需要料理的食材,头也不回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她并不能算会做饭,但在F国待了那么多年,煎牛排煮意面,做一顿快捷简单的西餐还能算得上拿手。
锅里的水开始沸腾翻滚,将橄榄油倒入了些,云弥随手将笔直的硬意面松开。
根根分明的面条瞬间像是绽放的花朵,在锅上围成了个圆圈。温度缓缓上升,它们逐渐发软,最后完全沉入水中。
另一边云弥也没有闲着,刷过黄油的铁板已经被加热得滋滋作响,她夹着牛排放了上去,时刻注意着火候。
没过多久,混合着黄油的肉香味道便四下溢出,飘荡在厨房中,让云弥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比起之前路寒山做给自己的西餐,她更加习惯在即将熟的那一刻,将一勺肉酱浇上牛排表面。
瞬间,肉香酱香以及黄油的焦香,充斥着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牛排伴随着卷好的意面,云弥又专门用勺子蘸着肉酱,将托盘点缀装饰了些许。
云弥正准备尝试自己将两个托盘同时端出去,身后厨房的门便像是被她的脑电波干扰到一般,打开,让路寒山走了进来。
“怎么样?”
云弥也没有与他谦让,干脆将盘子放下让出了路,同时还不忘向路寒山询问。
男人嘴角含带着明显的笑,嘴上却故意说:“小云朵做的饭还没尝过,不敢断定好坏。”
云弥没有生气,从消毒柜里取出刀叉,跟在路寒山身后一道来了客厅。
难得开了红酒,深色的紫红在高脚杯的底端晃荡了几下。后来随着玻璃碰撞的清灵动静声,准备已久的晚餐终于宣告开幕。
切下了第一块牛排入口,感觉到了咀嚼上的稍稍困难,云弥这才发现自己又一次没能控制好火候。
过熟的牛排,口感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以前都是做给自己吃倒是无所谓,可这次却本着招待路寒山的目的。
……怎么想似乎都有些不太好。
视线抬起,云弥带着些试探,扫过了路寒山垂落的碎发。
他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刀叉分割得十分轻松随意。将牛排送入嘴里,有节奏地咀嚼仿佛刚才那只是云弥的错觉。
“吃不下?”路寒山突然开口,视线却没有上抬。
云弥本以为他没有发现,视线都还停留于面上来不及收回。
“没有。”
垂下眼,她用餐叉卷了卷意面,没注意大小便径直送进嘴里。
瞬间,云弥感觉到了充实,连咀嚼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
两人似乎准备将吃饭不讲话的优良美德贯彻到底,很快,晚餐便在刀叉与玻璃杯各自的触碰声里宣告结束。
抽过纸巾想要擦嘴,云弥的视线扫到了桌对面男人的盘子。
指尖稍作收紧,最终她还是没忍住开口:“其实不好吃是可以告诉我的。”
成年人可没什么闲工夫去为生活上的小事而玻璃心,相反,良药苦口利于病更是云弥的向上座右铭。
她看见路寒山的动作稍有停顿,随后便感觉到那股熟悉的视线径直朝着自己投射而来。
“我什么都没说。”他的声音夹带着上扬的笑意。
云弥垂下眼:“我把牛排煎过头了,没有你做的好吃。”
谁知,下一秒,路寒山却说:“嗯,确实是这样。”
他轻佻的言语,换来了云弥下意识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