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握紧掌心的同时,也对着男人释放了最为真挚的温暖笑容。
云弥很清楚,这是路寒山内心深处的一道伤疤。
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真正需要的,是去面对一次,然后让自己知道。
这些东西根本算不了什么。
云弥的力道没有丝毫消减,态度也出奇的坚定。
最终,这一次是路寒山选择同她妥协。
踏上了熟悉的那条小径,当云弥带着路寒山一道出现在云扶洲书房时,她的父亲先是一惊。
在看清路寒山的模样,且通过云弥的介绍对他了解了大概后,云扶洲眼神里的光芒逐渐深沉冷静。
“你当年一声不吭地消失,没想到再见面居然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云扶洲终于开口,对着路寒山的语气却是别样的态度。
更像是一位许久未见面的长辈,对着晚辈说的话。
路寒山说接得很快:“近来可好,云伯伯?”
云扶洲一番淡笑:“还不错。”
他扫了眼站在一旁的女儿,眼神瞬间夹带上了明显的温柔:“耳耳,你哥就在隔壁,他好像有事找你。”
云扶洲想要单独与路寒山聊一聊。
云弥自然是会意的,只是视线习惯性地朝着路寒山的身上瞥。那其中附带的,不像是担心,也不像是不舍。
仿佛只是,安抚。
最终,她退出了书房。
云弘那边,云弥自然是不会主动找过去的。
一时之间,她有些无所事事地站在庭院内,看着逐渐暗沉下来的天空。
苏城的秋天,也像是一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过客。
冲缓了夏天的闷热后,又将自身的湿意留下,为后续的寒冬覆盖上了湿冷的催化剂。
寒……
她突然想起了,不论是那一个名字,他都拥有着这个字。
路寒山……其实你和这个字,一点都不像。
对自己的热情似火,对自己的温暖如春。
他将寒冷放在了外表,却把温柔独留给了云弥。
她对他而言是如此的特殊,可反过来,也完全一样。
二十几年的光阴,路寒山是唯一一个让云弥动心的人。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庭院里连花苞都还没出现的梅花树,也让云弥完完全全地看了个究竟。
双腿开始泛起酸麻,她独自一人蹲在花坛前,百无聊赖却心怀期待地看着那其中的种种光景。
终于,背后的一道黑影投射而来,挡住了云弥欣赏花草的一切视线。
内心的期待就在那一刻蓦然放大到无穷,她随即转过头。
沉浸在黑夜里的路寒山,像是稳妥的靠山,护在她的身后。
他逆光而立,无比冷峻的面上,是那份只向云弥展示的温柔微笑。
她不禁问道:“好了吗?”
路寒山点头:“嗯。”
想要站起身,可言语却有些着急:“爸爸他……怎么说?”
也正因如此,她忘却了久蹲发麻的双腿,云弥瞬间没有站稳。
意料之中,她倒在了路寒山的怀里。
可同样也是出乎意料的,男人径直横抱起了她。
“你……”想到现在还在云家主宅,云弥很明显地慌乱了下。“要干什么?”
路寒山的左手托着她的脖颈,开口说话时,胸膛处有明显的震动。
“带你,去我家看一看。”
敢在云家主宅如此光明正大地横抱,想必云扶洲对这位未来的女婿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在云弥不知道的时候,甚至她父亲还对路寒山能在短时间内创立如此庞大的云山集团而诧异。
得知有着旧友于贯平在背后相助,云扶洲最终还是感慨似的长叹一口气。
他一连看了路寒山好几眼,又思量了片刻后开口:“耳耳从来没有喜欢过男生,对她好一点。”
……
路寒山终止了回忆,而是径直开着那昂贵无比的劳斯莱斯,朝着郊外驶去。
即便是苏城,也难得遇见如此豪迈的大劳。一路上,前后左右的车辆皆避之不及。
看着一点点荒芜的景色,最终眼前呈现出的是上山的道路,云弥依旧有些不解地询问。
“这是要去哪里?”
天已经是漆黑一片,山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开。
路寒山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前方,却还是回答:“我妈留给我的房子。”
那栋建造在山上的小楼房,曾经是路萍的唯一净土。
只不过,最后她的心都被污染,便十分干脆地选择了一走了之。
路寒山也鲜少来到这里。
这里藏着他的秘密,还有他的伤痛。
今年的枫叶,红得特别的早。
即便有着幽暗夜色的覆盖,云弥也依旧能够感受到那漫山的火红。
寒冷夜晚,它们依旧像是热情的火花。
终于看到了路寒山说的那栋小楼房。
脱去了现代社会的浮躁,它居然是有着别样的静谧。
晚风吹过,带动了犹如浪潮一般的树叶喧嚣声。但这没有任何刺耳的感觉,反倒使得她浮躁的内心一点点沉下。
楼房的门被打开,那其中的一切都像是刚刚被摆上般,焕然一新。
有竹制的躺椅、藤编成的坐榻,刚一踏入,鼻间便满是沁人心脾的淡香味道。
路寒山没有在一楼客厅里停顿,而是直接牵着云弥的手,踏上了楼梯。
吱呀的动静,终于隐隐透露出了些陈旧年代感。
楼房并不算大,二楼也只有两个房间。
路寒山带着云弥来到了主卧。
此时此刻,窗帘被完全地拉开。浓厚云层没有遮挡住夜空的银白月色,柔光洒落在地板上,将他们包裹、笼罩。
路寒山随手将西装外套脱下,轻轻放在一旁。
衬衫修饰着他的身材线条,夜色恰好成为了催化剂。
云弥不知道路寒山为何做出如此行为,直到他将一旁衣柜的门打开。
空荡的壁柜里,只挂着一件衣服。
看似陌生,可当细细打量后又瞬间涌起了熟悉的感觉。
云弥几乎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言语来,抬起微微颤抖着的手,企图将诧异遮掩。
这是她设计的第一件衣服,也是梦想的起始象征。
当时因为周围过大的打击,以至于被她随手送给了一个需要的人。
云弥以为,这件衣服消失在了那个荒凉的雨夜。可后来,在自己深陷舆论旋涡的中心时,那个神秘的人又以匿名的方式为自己澄清。
有尝试着去寻找,可最终皆是落空。
谁知……
那个雨夜之中,自己将衣服披上肩头的落魄之人,就是路寒山!
男人重新走上前,踏入银白的月光,也重新步入了云弥的整个眼帘。
他伸手,握紧了她的手腕,带着手掌一点点地触碰到了胸膛的位置。
强烈的心跳节奏汇聚成了浓烈的爱意,只听见路寒山说。
“云山的意义,就是我和你。”
“云弥,我认识你很久了,也喜欢了你那么久。”
他原以为他们之间不过是上帝的垂帘,却在F国遇见的那一刻,相信了一切的安排。
在路寒山的牵引下,云弥终于缓缓地握紧了手——那条她亲手制作的领带,也被抓在掌心。
他主动朝她靠近,像是被牵引着的不由自主。
终于,云弥眼底的诧异被缓和得差不多。
她的眸瞳亮如星光,里面映衬着路寒山的一切。
云弥扯过那条领带,却主动朝着男人靠近。
她问:“路寒山,说点不一样的,你爱我,好吗?”
只是想听,而已。
接着,云弥看到男人嘴角那一抹勾起的笑容。
他单膝跪下,领带依旧被牵在她手中,由她掌控。
夜晚那被红叶点缀的山上,是云朵的簇拥环绕。
而沉浸在月光的波纹之中,男人真诚又坚决地开口。
“路寒山,永远是云弥的忠犬。”
从那个荒芜的夜晚,穿过雨幕主动朝他施舍而来的温暖开始,路寒山便坚定不移地爱着云弥。
永志不忘。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啦啦,正文完结啦!
大噶不要担心,文案的小剧场,以及各种还没看到的糖,都会在番外里面写的!
番外保准让大家满意!
至于后续,寒山哥会怎么样的抉择,卷卷事先透露一下,他那点副业赚的钱,不做也没事()
然后就是……卷卷再次和大家求一下作者专栏收藏啦!这个对我太重要了呜呜呜,点一点,我会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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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看到涨粉,我都会超级开心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