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监慌乱的脚步声于此时响起,搅散了她散漫的思绪。
“王妃娘娘,王爷遇刺中箭了!”
兰宜吃惊转头,她心头的不妙预感其实是强压下去的,这一下被全部翻倍忽然挑起,她想站,竟站不起来,眼前一黑,晃悠了一下,翠翠忙扶住她。
窦太监一见,吓了一跳:“娘娘别着急,王爷是手臂中箭,应当无性命之忧。王爷遣人来要孟医正,老奴是想问娘娘,要不要一道回去。”
兰宜定了定神,把窦太监的话又想了一遍,慢慢站稳了。
这其实是她自己知道得太多,想的也就多了,不然,不至于有这么大反应。
她点头:“回去吧。”
一直住在船上并不舒适,何况她又有点预感:沂王这一伤,他们离京的行程多半就要耽搁下来了,早两天晚两天,她都得回去。
窦太监看在眼里,他不知道,心下甚为感动:王妃待王爷的情谊,可比他这个多年服侍的老奴还深哇。
兰宜禁不起快马,便安排在隔天一早坐车回去,窦太监跟着孟医正和护卫先行一步,当即连夜赶去落霞庄。
他到时,沂王的箭已经拔去了,也包扎好了,孟医正和京里请来的大夫交流沂王的伤势,窦太监则围着沂王长吁短叹地关怀了好一阵,沂王渐渐嫌他啰嗦,撵他到一边去。
窦太监感慨道:“老奴可是比不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才听见王爷受伤,就站都站不稳了,心疼得差点晕过去。”
沂王:“……”
他苍白着脸挑起眉来。
窦太监见他是要听的意思,连忙绘声绘色地又形容起来:“王妃娘娘明日就来了,王爷要是不信,亲自问王妃娘娘。”
隔日下午时,兰宜坐车到了。
孟医正已和京里大夫详细询问过沂王伤情,并在换药时亲眼看过伤口,此时全权接过了治伤事宜,正熬好了一碗药送过来。
兰宜笼着斗篷,匆匆迈过门槛,走进门来。
沂王要接过药碗的手停住了,示意孟医正将药碗放到桌上。
孟医正除了医治,不管别事,便依言放下后退出去。
兰宜走到跟前,上下将坐着的沂王一打量,松了口气:还好,除了包扎起来的右臂,别的没有什么大碍。
沂王下巴往桌上的药碗示意了一下。
兰宜没看懂,道:“王爷的药好了?快喝吧,不用管我。”
她往旁边椅子走,想坐下歇一歇。
沂王动也不动,盯着她,道:“本王手臂受伤,端不得药碗。”
“……”兰宜看看他完好的左臂。
沂王脸色不变,道:“看什么,不是你自己要回来照顾本王的吗?还是你嫌本王伤得不够重?”
兰宜无言。
她心头最后一丝隐忧散去了:这伤肯定是真不重。
起码他这无理搅三分的霸道精神,比平常时候一点不差。非但如此,还多了点以伤讹诈的架势。
这要求虽然来得不必要,到底不算过分,她慢吞吞地,在他的紧迫注视下,还是伸手去端起了药碗。
沂王勾起了唇角。
作者有话说:
尾巴卡住了一下,因为王爷短暂不能自理,明天他会更加不能自理??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