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停着的两辆车里,被盛哲喊过来凑人头的小九也睁大双眼。
这一幕,很像电视剧里最常见的,丈夫送妻子去上班。
放在普通恩爱夫妻间很常见,可放在豪门里,实在是太稀奇了。
人得到什么一定就会失去相应的。
大家在豪门圈子里长大,衣食无忧,也习惯了自己所失去的一些温情的东西。家中掌权者的时间无比金贵,就连分给作为亲人的他们,也十分吝啬。
可怎么会有人什么都能拥有呢?
“好了,别看了云以桑。”盛哲愣了一会,忽然笑起来。
云以桑盯着盛与澜背影消失的方向,转过身子。
她歪着脑袋思索道,“你说,他是不是有些黏人?”
“黏人?”盛哲表情变了又变,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胳膊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好像是有点。”
云以桑勾起嘴角,“是吧?不止我这样觉得。”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似乎还带着点温度。
盛哲心说,其实我倒没觉得我哥粘人,就觉得他载了。
他捂紧大衣,爽朗的笑道。
“不说了,我看看人来了没?这冬天真是冻死我了,进去打麻将吧。”
步入十二月,雪越来越大,气温就一直在零下没上来过。
几人裹着一身寒气进屋,林淇已经坐在有地暖的地板上等了许久。
隔壁还有几位庄园的高层员工。
作为刚入手庄园的新老板,云以桑从没想过立马就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她找了个职业经理人,让他按原本老板的模式继续运营。
几个人坐一间屋子里商量了一小时。
会议很快结束。
云以桑再次加入麻将局。
桌上的盛哲和小九知道盛与澜把这栋庄园赠送给云以桑时,没太大反应。反倒是门口发生的一幕给他们的震撼比较大。
林淇却对这么大一笔金额咋舌。
一点六个亿?
原本他觉得自己算个小富二代了,却发现有些家族的财富像高山一样难以仰望到尽头。毕竟也是好几代人的积累。
林淇目光随便一扫,注意到云以桑戴着的戒指。
“我靠?这是什么钻,好漂亮啊??”
旁边两个人其实早就注意到。
太闪了,璀璨的钻石将修长的手指衬托成玉石一般白净的颜色,很抓人眼球。
这双手里,哪怕随便抓个塑料麻将,都像是在把玩什么昂贵古董一样。
钻石是三星环绕设计,中间那颗最闪的粉钻足足有鸽子蛋大小,点缀的方型钻石是绚烂的孔雀绿。
颜色纯净柔和,交汇在一起有一种梦幻般的美感。
云以桑说,“新换的婚戒。”
昨天选的时候,她一眼就挑中了这款。
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看动画片时,公主佩戴的首饰。
小九自然看得出珠宝的价值。
既然都这么大手笔了,那怎么不顺便补办个婚礼呢?
她有点好奇和期待。
都快被钻戒的光芒闪花眼了。
盛哲露出点笑,回忆着问,“那我哥呢?我今天没注意到他换了没。”
“他也换了。”
只不过,和云以桑这颗闪耀的钻石相比,盛与澜的婚戒有些过于质朴。
云以桑想起他还在自己手指上亲了一下,当时那一小块肌肤像过电一样。
这个话题很快过去。
屋内暖意融融,窗户上凝着水汽,大家穿着单衣在温暖的房间里打麻将,一眨眼就到了傍晚。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小九和林淇恋恋不舍的准备离开。
盛哲和云以桑走出大门时,路边停着的一辆轿车忽然被人推开门,盛与澜下车,撑着伞站在风中。
云以桑吸了吸鼻子,歪头问,“这个点竟然不用上班?”
时间还把控得这么准确。
她看了一眼盛哲脸上淡淡的笑容,没有丝毫意外。
难道是盛哲提前通风报信了?
北方冬天的风刮脸上像刀割似的,云以桑说话时呼出的那团白雾还没散去。
盛与澜长腿一迈,两步走了过来,暖和的大手搓了搓她的脸,挡着风把她带进车内。
温差让云以桑缩了缩脖子,她有些无赖的把手塞进盛与澜大衣里,很快就暖和了。
“我下周要出差,剩下的时间里,我希望每天能多见你一会。”盛与澜这才开口。
他这个借口很没有说服力。
云以桑盯着他看了一会,“你下个月不用出差吗?”
盛与澜噎了一下,“也要。”
“你看,既然你每个月都要出差。”云以桑歪头望着他,觉得他这个人气质太过矜贵斯文,让人很想逗弄他。
“那你别上班了,这样就能每天见到我。”她开玩笑道。
盛与澜怔了几秒,漆黑的眼眸倒映出她脸上的光影。
“我可以在家办公。”
看云以桑不说话,他拧着眉,张嘴又闭上,带着点想解释但又没思考好的茫然。
“一样可以陪着你……”
云以桑几乎要憋不住笑了,把头埋在他胸前,揽住他的脖子闷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当真了。”
“我怎么可能让你不上班呢。你还得挣钱养家呢,老公。”
她伸手想摸摸他的脸,被盛与澜抓住手腕,凑在唇间亲了亲。
“那如果我这样和你说呢?“
云以桑想都没想,“那我们就分手吧。”
“不对,应该说离婚吧。”
盛与澜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又控制着,勉强恢复成平时面无表情的模样。
感觉到这人浑身肌肉都绷紧了,云以桑抬头,对视了一会,觉得被他盯地心里发毛。
“你在想什么?”她眨眼问。
“就算以后生我气了,也不要随便说这种话。”盛与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云以桑好奇的歪头,“那我要怎么办?”
“让我罚款?让我改?又或者冲我发脾气,这些都可以。总之,不要随便说分手。”他把她搂在怀里,低低的出声。
鼻尖都是一股很很淡的冷香,很熟悉的味道。
云以桑倔强的小声说,“是离婚,我们还没谈过恋爱呢。”
盛与澜一低头可以看到她的发顶,脑袋压在他胸膛,一点也不沉,却让心脏酥酥麻麻。
很简单的满足感。
他吻了吻云以桑的额头,车内一派静谧中掺杂着缱绻的氛围。
车子很平稳的开到了盛家,盛哲从另一辆车里跳了出来,低头捂着大衣冲进屋子里。
外面飘着雪,盛与澜撑着伞,肩头一片白。
“云小姐为何从刚才开始就这样看我?”盛与澜低头问云以桑。
说话时的气流烫得她耳廓发痒,她说,“很奇怪,盛先生和平常好似不太一样。”
“或许是,忽然发现这一招对你这么有效之后,开始得寸进尺了吧?”盛与澜诚实得让人意外,带着雪粒子的黑发有种少年锐气。
晚上一家四口吃了顿饭。
盛哲这个编外人员,边吃饭边看消息。
下午一起玩的小九在共同好友很多的群里感慨。
下午和盛少一块打了个麻将,他哥亲自来接人,还接了两次,我看傻了。这位,平时我爸妈都很难请动他。他和云小姐也不是热恋期吧?怎么一股黏黏腻腻的劲?盛总又是撑伞,又是拿东西,没让云小姐动一下。真好奇,她在家到底有多受宠啊?
靠?真的吗?我还以为热搜都是假的。
拍狗血偶像剧吧?又出钱又出人,真让人很难相信。
盛哲倒没啥特别的感觉。
不都是这样吗?他都习惯了。
“哥。”
入睡前,盛哲在走廊看见捧着一杯热牛奶的盛与澜,他摸着下巴,拦住了盛与澜笑着问。
“最近感觉怎么样?想明白我之前问的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盛与澜一开口,主动权就挪到了他那。
盛哲觉得自己像被询问的下属一样。
他也没察觉到,乖乖回答。
“为什么喜欢她?我真是好奇得要死。”
盛与澜:“?”
盛哲很有耐心的等着。
因为盛与澜脸上神情已经开始变得柔和。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喜欢她。”
吊灯在盛与澜侧脸扫下阴影,他的脸庞缓缓抬起,久久注视着那一扇半遮的房门,
又扭头飞速看了一眼盛慕所在的房间,和自己手上的牛奶,说得很直白,“我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不需要什么理由。”
第二天,云以桑因为会议的原因起得有些早。
按掉闹钟时,她还睡眼迷蒙,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床前。
盛与澜已经穿戴整齐了,白衬衫和马甲一丝不苟,正在系西装最后一颗纽扣。
他拿出一条红色的领带熟练的系好,目光落在落地窗外,似乎漫不经心的问,“你会打领带吗?”
“不会。”
云以桑从被子里钻出来。
盛与澜的动作缓慢优雅,做这些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也很赏心悦目。云以桑撑着脑袋,懒洋洋的盯着他看。
他眼眸发亮的走到云以桑床边停下。
“早安吻,有吗?”他面无表情的讨好。
云以桑都愣了一下。
盯着盛与澜看了又看,觉得很稀罕。他曲膝半蹲在床边,视线和云以桑平行,为了方便她亲他,还稍稍俯身前倾。双手支在床沿,这个动作几乎把她禁锢在床前。
“你这是算乘人之危的吗?盛先生?”
“算吗?”
盛与澜的眼神像是在说,“我可是你老公哎。”
他心里其实并不如面上那么平静。
云以桑冲他眨了眨眼,靠过去在脸颊亲了一下。
身影重叠又分开,一只手却蓦地伸过去,按住她的后脑勺,追上去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我去上班了。”盛与澜嗓音有些沙哑的说。
显然,今天苏特助会收获一位心情很不错的老板。
卧室很大,盛与澜离开后,云以桑靠在床头忽然注意到床头柜的花换了新的,娇艳欲滴的花朵,让萧条的冬天也多了一份生机。
没多久,云以桑也出门开会了。
而这时盛慕正对着咨询师给他的咨询记录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