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惜朝昂首挺胸走到书桌前,干脆利落地给魏国公行了个礼,接着自顾自站定道:“祖父晚上好。”
魏国公玩味地看了眼他的脸,孩子脸嫩,又白,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蚊子包落在脸上,看得有些滑稽,也让人心疼。
就这数量,可见是真的等很久。
“怎么到这里来的?”魏国公端过边上的一杯茶,轻轻吹了吹。
“两日前跟着给您送汤的丫鬟,沿着墙角,躲在花丛后一路跟过来的。”贺惜朝大大方方好不愧疚地交代。
魏国公抬头看了他一眼。
贺惜朝回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接着回头对贺祥说:“祥爷爷,脸上痒,能给我找盒祛痒的药膏抹抹吗?谢谢。”
这真是一点也不客气,贺祥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魏国公。
后者依旧一句话也没说,照样喝他的茶。
贺祥只好道:“好,惜朝少爷忍忍,去去就来。”
贺祥一走,魏国公就看见贺惜朝自顾自地走向高几,翻开一个杯子,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回头还问魏国公,“祖父,孙儿要给您添水吗?”
“无需麻烦。”
贺惜朝一听立马放下茶壶,干脆利落地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说说。
魏国公微微眯起眼睛,淡定喝茶看着他故弄玄虚。
贺惜朝之前吃春饼有些噎着,灌了杯茶才顺下去,舒坦了。
然后他又倒了一杯,举着茶杯到了离书桌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将茶杯放上旁边的茶几,然后翻身爬上了高背椅,坐定之后看向魏国公,后者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只见贺惜朝微微一笑,嘴里放出一个炸弹:“祖父,太子被废,您是打算支持三皇子吗?”
魏国公是想看看贺惜朝能说出什么话,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胆大妄为,差点没忍住喷出一口水,不过就是如此,还是呛到了喉咙,闷闷地咳嗽了几声,缓了缓就厉声呵斥道:“这话是谁教你的!你母亲?”
“母亲一个深宅之妇,如何有这般见识,这是我自己推测的。”贺惜朝跳下椅子,去够了茶壶,绕到桌子后给魏国公添上茶水,还无比懂事地顺了顺魏国公的后背,道,“您别激动,喝口水润润嗓子,我们祖孙慢慢说。”
魏国公觉得这话有些怪异,而贺惜朝做这些事实在太顺手了,与他根本没有惧意,说亲近就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