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依旧传看着,而天乾帝则唤了一声:“游卿,可有话说。”
御使大夫深吸一口气,出列,恭敬行礼道:“皇上,臣……若非亲眼所见,实在不敢相信,可如今,只得道一声庸才碌碌,井底之蛙不知天上星耀闪烁。臣眼界所限,惭愧。”
“其余爱卿呢,可有异议?”
所有的大臣摇了摇头,谢阁老道:“皇上,无需多问,贺惜朝当为院试魁首。”
“好。”天乾帝笑道,“既然你们没有,朕有,贺惜朝。”
“学生在。”
“此文你尚有余力,话未说完,可是?”
贺惜朝听此,垂下的脸上微微翘起了嘴角。
这文前篇谭述遵循古制的好处,到后篇却只提出了一个问题。
论遵循古制,应崇儒家先贤的朝代,在大齐之前不只一朝一代,为何延续至末,皆逃不开冗官污吏、土地兼并、苛捐杂税等历史性问题?若说古制有错,应变法革新,可为何有朝末代皇帝因大举支持变法,违规祖制,想要根除上诉问题却官民沸反,反而加速王朝覆灭?
是以在遵循与变革之间,或许并非如泾渭之界如此清晰,却需后人摸索和探求。
贺惜朝到了这里,这文便结束了。
而如何摸索,如何探求,这些具体的方法,他想说的话,却没有写上答卷,在草稿上被三行重墨给抹去。
后世都知道一项改革总是得预设之后调查取样,再数据分析,接着定点小范围试验……一步步,循序渐进方能如列车入站,平稳顺利。
只是现在为时过早,贺惜朝若是写了给帝王一个念头,怕是要在朝中造成大的轰动。
大皇子羽翼未丰,他年纪稍小,无权无势,实在没必要冒出这个头。
是以天乾帝这一问,贺惜朝道:“是,皇上,不过后续留白,学生尚未有任何进展,不敢胡乱而作。待学生慢慢求证,寻找稳妥之法,再来填白。”
天乾帝点了点头,“甚好,你年纪虽小,却有这般见识,朕实在高兴,魏国公有个好孙子啊,怪道敢发如此毒誓。”
魏国公出列道:“皇上谬赞,老臣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