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大笑起来:“阿祥,看茶。”
香茶氤氲起水雾,满室飘着淡淡茶香,贺惜朝轻抿一口,将江州之地发生的事情淡淡叙述。
魏国公听着感慨道:“你们实在是太大胆了,若是江州军赶来不及时,若是那日暴风雨之中英王逃脱不得,你待如何?”
“没有如何,形势所迫,哪有多余的时间再做计较,大不了就送上一条命呗。”贺惜朝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还带着笑,一点也不严肃,头一歪还看着魏国公问,“祖父,听到这个消息您是不是担心极了?”
魏国公瞪了他一眼道:“废话,老夫吃不好睡不着,就怕再传来不好的消息。惜朝,你们啊,今后可不能再这样乱来!祖父年纪大了,可经不得再折腾啊!”
贺惜朝笑了笑,然后乖巧地点头,“知道了。”接着似有所指地说,“也就这一次,今后就是我们想,皇上也不肯。”
这话让魏国公笑起来:“是啊,太子哪能随意离京。”
贺惜朝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魏国公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你是不知道,江州军急奏被内阁给瞒下之时,皇上有多震怒,连夜命大理寺查封文渊阁,审问所有相关之人,就是内阁大臣都被看押起来。”
贺惜朝自然早就已经收到消息,只是问道:“那俞方正还活着吗?”
魏国公点了点头:“抄家入狱,可奇怪的是,如此罪证确凿,皇上却一直留着他的性命。”
贺惜朝轻轻地闻了闻茶沿,仿若漫不经心地说:“事儿太多,大概是忘了吧。”
“惜朝。”
贺惜朝闻言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魏国公,后者从那双眸子里看不清任何情绪。
见魏国公有些迟疑,他便笑问:“祖父想说什么?”
魏国公斟酌了片刻道:“没想到奎梁县水患会牵扯出这么多事,不过如今吕家已经满门抄斩,吏部也忙着调任官员填充江州官场,这事儿也算尘埃落定了吧。”
他等着贺惜朝回话,可后者却起身拎起桌边茶壶。
贺惜朝低头手上微微倾倒,茶水分毫不差地落入自己的茶杯中,水流之声一落,他抬头看向魏国公问:“祖父,您要吗?”
魏国公面前的茶盏还是满的,见此他便将茶壶放回了茶托里,重新坐了下来。
而魏国公还在看他,贺惜朝一笑便点头道:“您说的对,江州的事已经结束了,余下的钦差大人能够办妥。”
魏国公有些捏不准他这话的意思,江州的事情结束了,那京城呢,别处呢,可又怕自己多想,于是皱着眉先执起茶盏喝了一口。
然后就听见贺惜朝说:“对了,还没感谢祖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