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后面风沙旷野,吃不惯的食物,睡不好的床铺,还有听不懂的语言……生生将这位世家贵公子磨练出了一副常人能及的忍耐力。
艰难困苦都化为一个苍天大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他为什么要出来?
特别是他好不容易回到家,正打算与父老抱头痛哭的时候,谢阁老悠悠地问了一句:“还想去吗?”
他当场就哭了出来。
“辛酸往事,不回忆也罢。”
贺惜朝呵呵笑了两声,却没放过他:“怕是无法体谅你了,大齐和匈奴这一战结束后,观望的西域怕是迫不及待想要与大齐互市边贸了吧?”
谢三点了点头:“没错。我本该去年便回京。可战事一起,西域各国蠢蠢欲动,我就留下来,说实话若不是大齐在西边境压了大军,不然怕是有不少乘火打劫。可等到战事一明朗,这些小国眼看匈奴失势,原本犹豫再三的也立刻寻我签了同意书。就怕我提早走,大齐与其他各国互市,而少了他们。”
这是贺惜朝早就预料到的,要说匈奴是一条豺狼,而这些便是恶犬,谁强大便听谁的。
如今大齐将匈奴驱逐,这些便迅速安分起来。
“把这些文书资料都给我吧。”贺惜朝道。
“现在?”谢三有些意外,“你才刚从北境回来,不休息休息?用得着这么拼吗?”
“不拼不行,时间不多,自己若是不找出路,由着旁人安排,那才是个悲剧。”贺惜朝淡淡地笑道。
谢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抱怨道:“你这人年纪不大,倒是深得我祖父真传,说话总是一半一半,让人猜,无趣的很。”
“身为老,心已老,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哟。”
说这话的时候,摸摸你那滑溜溜的小脸蛋儿,脸不脸红?
谢三一个白眼翻给他。
贺惜朝眉眼一弯,闷闷地笑起来,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慢慢长开的少年,只要笑,就很好看。
谢三想想自己被风沙吹成老树皮一样的皮肤,顿时又是一阵心酸。
“哎,小师叔,如今太子如日中天,立下大功,你这面前第一人,是不是也该想想皇上会怎么赏赐呀?”谢三说着羡慕道,“这才当官的第二年,啧啧,谁能比你的升迁速度,下一步你猜该是几品官了?”
“正四品。”
“你怎么知道?”谢三惊奇道,“太子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