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睿暗了暗眼睛,顿时住了嘴,不说话了。
“学不来这果断,就不要学这份嘴硬。”魏国公端起茶,抿了一口。
贺明睿低头:“祖父教训的是。”
魏国公道:“皇上亲自升的鸿胪寺卿,太子殿下鼎力支持,这边贸老夫看是一定会推行的,趁早抽身,另谋出入,否则得卷进这旋涡里。”
“呵……”贺明睿一声笑,他看向魏国公,眼里带着讽刺道,“祖父,容孙儿提醒您,贺惜朝已经除名了,您还这么支持他,有什么意思吗?这边贸哪儿是那么好推行的?别说朝中大臣,就是宗室皇亲,王府公主府都有涉及,甚至是内务府,也有自己的线呢!就靠户部每年拨的那点饷银,能养活边境驻军吗?不就是靠那点关卡钱补贴补贴啊,您作为兵部尚书不会不知道吧?他想推行边贸,谁理他?边疆各将就先不答应了!”
贺明睿作为户部尚书的外孙,又是礼亲王府的长史,就管着银钱往来。
萧弘乃太子都手中拮据,萧铭若无其他财力支持,也做不到挥金如土的地步。
手下孝敬,多处暗线,归根结底,来的都是不义之财。
当今皇上勤政为民,吕家之事一出,尤为关注地方,就怕有哪处地方官欺民敛财,所以横征暴敛的极少,就是有,那些钱皇子们也不敢沾惹。
唯有商贾买卖,就是天乾帝的私库都是断不了的。
而来钱最快的,就是边境走私。
贺明睿觉得贺惜朝就是天生来克他的,边贸一推行,走私一断,礼亲王府就断了一半财路,就是李家往来牵线,也要绝了那份财路。
所以他对边贸深恶痛绝。
“没人会同意的,他在异想天开!”
这些事魏国公都想得到,不只是他,谢阁老,太子乃是天乾帝,也都想得到。
“镇国郡主指婚于太子,永宁侯只听皇上吩咐,这西北边军,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没有商队能进出。”魏国公神色淡淡。
“可那又如何?祖父,国库并不富有,军饷补不足,最先有异议的便会是边军,镇北王府和永宁侯府难道还能自己补贴几万大军?否则这个窟窿,谁填?”贺明睿问。
魏国公微微一笑:“这是皇上该考虑的问题。”
“可皇上若是能解决这个问题,岂会留到现在?”贺明睿颇为不甘心地问,“您就那么相信他?”
魏国公看着他道:“这么多年来,他想做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明睿,你觉得他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