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到最后磕头说:“国公爷明鉴,明睿那时候年纪小,性子左,一时冲动才惹下了这件祸事!都怪妾身没教好他,才让他犯了拧,可是他没想过害太子,他哪儿有那个胆子对付太子啊!”
所以不敢杀太子,就能杀贺惜朝吗?
还那么小就已经设了局要除掉他!
魏国公恍然回忆起贺惜朝的乡试考举,泻药之事此时已经毫无疑问便是他自己吃的。
可是为什么要吃?
耳边忽然想起贺惜朝曾经说过的话。
“您总是警告我不要耍阴谋诡计,不要招惹是非,可惜朝有做过一件于府不利的事吗?”
“我处处忍让,换来的不是相安无事,而是对方的得寸进尺!”
“孙儿所做一切不过是想要一个安稳的地方罢了。”
魏国公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记得那么清楚,心里真是又酸又疼。
他难以想象在第二日就要乡试之时,贺惜朝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毅然决然地吃下泻药,将这盆污水倒在二房头上,让后者不敢做出申辩,又联合了大房将管家权拿到手。
谁家有望高中的孙子考科举,不是全家上下严阵以待,一点都不敢怠慢。
可只有贺惜朝撑着病体,殚精竭虑自己熬下来了!
魏国公回想这一幕一幕,心肺简直快要被内疚给淹没!
怪不得不惜一切要除名,这个国公府有谁能让他留恋?
怪不得对李家毫不留情,谁会对自己的仇家心慈手软?
可到现在为止,惜朝都没拿这么大的把柄让国公府上下倒霉,甚至还说将来给他养老……
魏国公想到贺惜朝灯下弯着眉眼哄他吃饭喝药的模样,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惭愧啊!
“国公爷,这些年明睿一直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整个人阴郁,他都快被逼疯了!再大的错误,这些年的折磨也够了吧!”崔姨娘继续恳求道,“求您救救他,贺惜朝如今gāo • guān厚禄,受皇上和太子器重,明睿已经对他毫无威胁了啊,请您求个情,放过他一马吧。”
现在倒是知道开口求饶,那时候又怎么狠得下心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他?
可是魏国公说不出口,因为他也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