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星光透过树梢,在秋夜凉风里疏疏落落蔓至脚边。
到家时已近黎明。木屋里竟彻夜亮着微弱的灯光。
大白狗先迈着轻快的步子先一步窜进家门,披着蓑衣的李老爹从屋里出来,也不知是夜里惊醒,还是一夜未眠。
见沈轻泽完整地回来了,没缺胳膊少腿儿,才似吐出胸口吊着的那口气,脸上的老皮也舒展开来。
“这人是谁?”
沈轻泽摇摇头:“可能是城里卫队的人,受了伤,总不能放着不管。”
他将男人安置在自己房中小木床上,购置的粮食和熊皮一一处理妥当,那半串腊肉旁又多了一串新鲜的。
李老爹沉默地看着沾了血的熊皮和银币,突然道:“其实铺子没了也就没了。”
沈轻泽诧异地回过头,桌上一灯如豆,搁着一碗热腾腾的粥,烛光下,老头佝偻的背影投到光秃的墙上,声音嘶哑:“我宁可你不去冒这个险……我……家里就剩你一个了……”
李老爹想起惨死的儿子,心里一阵凄楚,他揩去眼角泪光,将熊皮团团抱在怀里:“再过几个月就入冬了,这儿冬天冷得很,这张皮正好给你做一件冬衣……”
沈轻泽倏地心头一颤,老头把他当成家人了,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李老爹已经抱起熊皮一瘸一拐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