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恣意舒展四肢,意态闲适,像只正在晒太阳的黑豹,慵懒散漫,将满身煞气都收敛在黑色军装下。
口罩是昨天夜里沈轻泽用边角料随手给他缝的,不太透气,不过好歹遮住了那副吓哭小孩的尊容。
当然,口罩也是要钱的。
沈哥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从金主口袋里坑钱的机会。
炉火在连续不断的鼓风下烧得越发旺盛,沈轻泽一个人的力量,竟干出了两三个成年男子的效果。
很难想象,青年看上去略显瘦削的身躯,养尊处优的外表,竟能长时间维持这样的力气,干这样繁重的粗活儿。
若是换成城里那帮贵族子弟……颜醉眯起眼,微微一哂,似是不屑。
沈轻泽不经意转头,恰好撞上男人望过来的视线,眼神里带着饶有兴味的探究。
两人对视的一瞬,颜醉丝毫没有偷窥被抓包的心虚,反而大胆地迎上来,正大光明的盯着他看。
沈轻泽手里动作不停,望着他眉头微皱:“你在那里做什么?”
颜醉慢条斯理道:“身为雇主,我不能来视察你们的工作进度吗?”
沈轻泽无言片刻,从煤堆旁抓了把铁锹递过去:“来都来了,就干点活儿吧。这样你也能早点拿到你要的兵器。”
颜醉视线落在那把沾满了煤灰脏兮兮的铁锹上,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你居然敢让雇主替你干活儿?我可是付了一大笔钱的。”
沈轻泽面无表情,用平铺直叙的语气,慢慢细数对方的欠账:“你住了我的家,睡了我的床,吃了我的米,还喝了我的药——”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特别强调最后四个字:“都、没、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