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直以来,他只把这些,全都暗暗放在心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看向漠北的方向,暗想等他日,他会率领大军踏平侵犯大明的瓦剌。
祠堂摇曳的烛光里,朱棣和徐琳琅说了一夜的话。
朱棣说他的希望,他的抱负,他想去北平后展开的宏图。
徐琳琅说她在濠州时候的美好时光,她下河捉鱼,和小伙伴玩泥巴垒宫殿,她去野外采的一大束花。
好像时间只过了一会儿,东方就天光倾泻了。
朱棣和徐琳琅回屋各自换上入宫行礼的衣服,便去了宫中给皇上、皇后和磙妃请安。
徐琳琅到了皇后宫中,皇上在,一众妃子都在,唯独磙妃不在。
这样重要的日子磙妃也能来迟,皇上面上露出了几分不悦。
徐琳琅和朱棣一一向皇上、皇后和各位妃子请了安。
皇后娘娘问话的时候,才知道磙妃昨天让朱棣和徐琳琅昨夜在祠堂跪了一晚上。
皇上和皇后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恰在此时,磙妃才着着礼服走入了皇后宫中,一边进来,一边还在责备徐琳琅:“你早上怎么能自己便入宫了,不知道该去请婆母吗。”
磙妃一向起的晚,起床气颇大,昨日闹腾到了半夜,磙妃早上便起不来,房妈妈去叫磙妃,磙妃睡梦中直道谁若是再叫她便拉出去砍了。
如此,磙妃便起晚匆匆忙忙才从燕王府回来,又换了礼服匆匆忙忙赶到了皇后宫中。
一向纵着磙妃的朱元璋听了磙妃的话,眉头也皱的更厉害了。若是在平时,磙妃向皇后请安迟了,朱元璋也不会责备磙妃什么,可是今日是朱棣和徐琳琅成婚之后第一次过来请安,磙妃在这样的时候迟了,便显的不是那么一回事情了。
磙妃犹自辩解道:“皇上,臣妾昨天晚上去燕王府帮着老四操持婚宴后的事宜,睡的实在晚了。”
房妈妈也急忙补充:“娘娘昨晚也累着了。”
朱元璋面色沉了下来,目光灼灼看向磙妃:“你累着了,两个孩子才累着了。”
“两个孩子新婚之夜你让他们两个去跪祠堂,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磙妃明白了,这是徐琳琅和皇上皇后告了状。
磙妃当时面上就挂了委屈,只道:“皇上皇后,臣妾不是有意在为难老四和老四媳妇,臣妾是在教她们规矩呢。”
在坐的妃子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暗道,这么重要的日子磙妃都能迟了,自己这般没有规矩,还有教燕王和燕王妃规矩,真不知道是哪来的脸。
这放眼满宫中的嫔妃,就没有磙妃脸皮这么厚的。
不够磙妃脸皮厚有脸皮厚的好处,就是因为她脸皮厚,和旁的妃子都有所不同,皇上才觉得她可爱,常常纵着她。
不过磙妃恃宠生娇,这回终于是栽跟头了,这可真是大快人心。
磙妃的话刚说完,自己也觉出了不妥当。只好又补充一句道:“臣妾只是觉得,为人母当严厉些,老四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就蕃了,臣妾怕她媳妇这么短的时间学不会规矩,所以着急了些。”
朱元璋不悦道:“老四如今已经成家了,他的媳妇他自己管就行,你好生在宫里呆着就行,别老去给孩子们立规矩。”
朱元璋这话的意思,是不让磙妃去插手朱棣和徐琳琅的意思了。
徐琳琅听了朱元璋这话,和朱棣相视一笑。
昨晚,徐琳琅能够乖乖巧巧的去跪了祠堂,便是因为徐琳琅知道磙妃日后还少不了要做这样为难她的事情,既然磙妃眼下就要做出如此不知礼数的事情,那她便让磙妃得逞好了。
让新婚之夜的新人去跪祠堂,任是谁,都能说出磙妃的不对来。
在这件事情上,徐琳琅就是要惯着磙妃,只有大家都看出了磙妃的刁难,日后才有更多的眼睛盯着磙妃,她才能有所收敛。
果然,这才到了第二天,皇上便不让磙妃管她们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