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岂道:“如果宫女和产婆都不行,就由我来,皇上以为如何?”泰清帝迟疑着。
纪婵在南城解剖被烧死者的尸体时,他也是不敢看的,甚至几次要呕出来。
剖开死尸尚且如此,在活人身上动刀子就更可怕了。
产婆和宫女可能根本帮不上忙。
可那是他的女人……
司岂知道泰清帝在犹豫什么,极其平静地看了一眼纪婵,径直招呼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大人,“郑院使准备纪大人要的东西吧。”
皇上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能理解,却不能认同——就像不能认同他那个死去的未婚妻,因落水被男人所救,就抛弃一切毅然决然地自杀一样。
越是见多了生死,他就越是不能轻忽生死。
司岂的目光冰冷平静。
纪婵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一旦剖腹产失败,皇子死了,皇上不高兴;仪贵人死了,仪贵人的家人不高兴;仪贵人活了,宫里的某位娘娘可能不高兴。
她更加清晰地知道自己可能面对的是什么了——司岂也是在维护她,表明态度。
后悔吗?
不吧……
法医的确见多了生死,但这不代表法医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人去死,而什么都不做。
她对郑院使补充道:“我还需要烈酒,最烈最烈的酒,越多越好。如果宫里有医治外伤的女医,可以一并叫来。让所有参与的人都换上最干净的衣裳和鞋子……”
郑院使嗫嚅道:“没,没有女医。”
要有女医,就不会让他们这些男人在此等候。
纪婵朝泰清帝一拱手,道:“人命关天,请皇上下旨。”
“人命关天”四字,她咬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