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岂起身追上纪婵,和她一起走了过去,“父亲,纪大人所言极是。”
李氏有些不高兴,她捏着帕子权衡片刻,到底随司岂走了过来,目光将要落到伤口上时,又赶紧把脸别了过去。
她说道:“纪大人,伤口为什么会化脓,是不是不缝更好些?”缝合的线用的是蚕丝线,她总觉得太儿过戏,因而语气也稍显严厉。
“母亲……”司岂有些生气,但涵养又告诉他,不能在外人面前拆自家母亲的台,因而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强行咽了回去。
司衡凉凉地瞥了李氏一眼,“小纪大人是行家里手,夫人,你带胖墩儿去见见母亲,母亲还惦记……”
“倒也不必了。”赵妈妈掀开门帘,司老夫人走进来,“都忙着吧,谁都不必起来。李氏,你到这边陪我等着。”
纪婵微微一笑,心里登时轻松许多,暗道,别看婆婆不成,但公公和奶奶婆婆都挺好,这样的人家也不是嫁不得嘛。男人不高兴,婆婆也发了话。
李氏紧紧地抓着帕子,脸色更白了,扶着王妈妈的手走了出去。
纪婵没怎么在意她,专注地看着司衡的伤口。
伤口的下半部分恢复良好,末端已经结痂,前面最深的两寸左右的地方红肿化脓,瞧着越发狰狞了。
她在红肿处按了按,随着司衡的一声闷哼,一股红中带黄的脓水流了出来。
胖墩儿好不容易能看伤疤了,见此情形又被吓了一跳,喊一声“爹”,就抱住了司岂的大腿。
“逾静啊,带孩子出来。”司老夫人吩咐道。
“是,祖母。”司岂把胖墩儿抱起来,爷俩互相依偎着朝屏风外走去。
纪婵检查完伤口,告诉首辅大人,情况不乐观,需要他再吃一次麻沸散,然后拆线、清创、再缝合。
首辅大人没有异议。
于是,熬药、烧开水、配制生理盐水、煮器械、缝合……全部折腾完就到中午了。
万御医什么都没做,只是偷学了不少技术,走的时候对纪婵千恩万谢。
待纪婵和司岂出门送客时,司老夫人不客气地说道:“纪婵是仵作又是半个医生,无论男女,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如果我不计较,你也就不要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