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担忧的望着他,爷原本是为了散心,谁能想到,碰上这么个人。
渣。
这个字他没敢说出口,毕竟也算是主子。
而春娇也觉得自己挺渣的,她走之后,只觉得轻松自由,并无太多不舍。
换了新地方之后,她还特别开心,这城东和城西,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这城东尊贵些,讲究身份,这城西就市井些,烟火气十足。
现下换到城东,恍然间有一种自己也是贵人的感觉。
这就连路边走过的丫鬟小厮,也是极有礼的,见着人,那都是要行礼的。
春娇含笑叫起,回到院子后,嘱咐下人先送些节礼到邻居去,都说千金买邻,她当初买这块地,也是看好这邻居了,都是读书的清贵之人,旁的不说,面子都是要的,她先把礼节给做齐了,也省的到时候见面尴尬。
不出意外,她要在这生活不少时间呢。
“糖果多备些,不拘大人孩子,都爱这一口。”她笑吟吟的嘱咐,在这个时候,别说这种花样百出的精糖,就是纯白的糖,那也是少见的紧。
果然这东西一拿出来,众人都爱的不行,第二日也端着东西上门,自然也要打听出来打哪买来的,不来不行啊,家里头的小祖宗一个劲的闹腾,就是抓一把散糖也哄不住了。
“我屋里头就是做这个的,要是想吃,尽管拿便是,都是邻里亲人,说什么买不买的,不值当。”春娇笑吟吟的看着这小媳妇儿,身上还穿着红褂子,约莫是新媳妇儿。
她还有些害羞,闻言脸就红了,细声细气的回:“姑娘心善大方,可孩子们喜欢,少不得日日要买,哪里能这样?您说说在哪买的,也承您一份情。”
“李记糖坊便是。”春娇笑吟吟道,她这话一说,小媳妇儿脸就更红了,这下子才知道那看似平平的一盒子糖,到底多珍贵了。
想到众人造着吃的样子,小媳妇儿又抽了口气,心疼的无以复加。
“我家爷在家里头排行二,您唤我邹二家的就成。”她抿嘴一笑,细白的脸蛋上满是含蓄的笑意。
春娇笑吟吟的牵起她的手,柔声道:“真真不必客气,家里头什么都不多,就这糖多,你尽管拿去吃,少不得我今儿要去借瓶醋,明儿借把剪子的,都是说不好的事。”
她说的和善极了,邹二家的耐不住,走的时候还是拿了一盒糖,回去跟众人一说,登时都惊了。
“李记糖坊是她家的?”邹二正在脱靴子,闻言动作停了,歪头看她,不可思议道:“那糖贵的跟金子似得,想来也是,这么精致的东西,也就李记有。”
他显然也是想到昨晚是怎么吃那些糖的,和自家媳妇儿对视一眼,都心疼极了。
“又给你一盒?”他拿过看了看,最普通不过的铁盒,外头缠着一圈红纸,写着如糖似蜜。
她点了点头,稀罕无比的拿出来,有些舍不得,却还是说道:“明儿拿去给祖母,让她分。”
就见邹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半晌才点着她的鼻尖笑:“行了,拿去给你娘,也甜甜嘴。”
左右是给她的,家里头想吃,便再去买,虽然不够富裕,可过年的时候,奢侈一把买点糖,也是尽够的。
邹二家的登时笑起来,娇羞的在她胸口锤了一记。
而隔壁家的春娇,面对着宽阔的大床,先是打了个滚,接着不得不开口吩咐:“汤婆子呢?”
原本有胤禛这个大火炉暖床,汤婆子已经很久不用了,现下只剩下她一人,那被窝冰凉刺骨,着实让她难以接受。
秀青笑吟吟道:“秀兰正在灌水呢,等会儿就好。”
原本也没想起来这一茬,还是奶母提出来的,说是姑娘养的娇,大冬日的被窝太冰凉,让赶紧备着汤婆子。
春娇打了个哈欠,条件反射的伸手要捞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由得笑了。
短短几日功夫,竟已经习惯那温暖怀抱了不成。
搬家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春娇打了个哈欠,将没心没肺贯彻到底,挨着枕头,想着那柔韧的小细腰,闭上眼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