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骄矜的抬了抬下颌,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方才心里那点小别扭,尽数都消失殆尽,甚至有些美滋滋。
春娇放下已经熟睡的糖糖,往他怀里塞了浴巾,他原本有些想醒,熟悉的味道袭来,顿时又陷入沉眠。
蹑手蹑脚的出去,春娇舒了口气,先回自己院子把妆容给卸了,又好生的吃了顿饭,这才觉得缓过来。
见她这样,胤禛眉眼柔和的夸赞:“今儿表现的很好,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确实是这样,头一次进皇宫就是见皇后,能做到她这般形容举止都挑不出一点错,着实有些难。
就连他,见了皇阿玛也是有些惊的,可她在对方的眼神下,还能安然的行礼,这份心理素质就很不错。
春娇轻笑,鼓了鼓脸颊,柔声道:“您在我后头,我慌什么。”
历史课本上不知道看过多少次画像,清史背了又背,野史正史看了那么多,康熙二字,看过太多了,还有电视剧、电影、小说等,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亲切感。
再说她的身份是儿媳妇,这是一个非常安全的身份,历史上康熙还真没对儿媳妇出手过,他们都觉得夺嫡是男人们的事,女人这种类似于物件的存在,压根都不会看一眼。
她这话一出口,胤禛唇角勾出愉悦的弧度,轻轻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春娇转而说起旁的来:“宫里头的宫女都是极精致的。”一个个拾掇的干净利落,兼之那份低眉顺眼的柔软,和一般的小家碧玉也不差什么。
这宫女都是包衣旗出身,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设定。
她原本对包衣旗的认知,只存在于这个旗属出宫女,后来才知道,并不单单是这样的。
包衣旗的宫女限制只在于女人,而男人仍旧可以科举做官,没有任何限制。
任何内务府这个和皇上千丝万缕分不开的部门,也多是由包衣旗组成,可以说多方面发展,无外乎后期包衣壮大。
想想她直接学规矩的时候,就光是包衣之间的弯弯绕绕,她硬是背了三天,宫女之间那错综复杂的关系,也必须得捋清楚了,这样才能在指派人的时候,不至于出岔子。
突然想到这个,她忍不住扶额,鼓着脸颊嘟囔:“好麻烦呀。”
胤禛正捧着书看,闻言有些懵:“嗯?”
春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轻声道:“说您呢。”
打一棒子又给个甜枣,想想又打了一棒子,胤禛面无表情的想,可真厉害。
闹了一会儿,春娇也捧着书来读,现在若是不努力,反正有大把时光,又不知道做什么,她就喜欢看书。
胤禛放下手中的书,看向一旁静读的她。
今儿阳光好,浅金色的阳光铺满整个世界,她临窗而坐,那阳光便透过窗格,在她身上映出斑驳的暖色光影。
有光照在她纤长的羽睫上,在白皙的脸颊投出一小片光影。
近些日子学的规矩都融入举止中,就这般娴静的坐着,白皙的指节搭在微微泛黄的书页上,有一种玉润的光泽,更显得整个人精雕细琢的美。
那精巧的鼻,微微抿着的唇瓣有水润光泽,中间一点唇珠,像是索吻一般。
胤禛眸色深了深,目光在她精致的下颌流连。
竟是无一处不精致,看哪都满意。
“好看么?”他一抬眸,就对上那双笑盈盈的桃花眼,胤禛慢悠悠的回:“好看。”
他轻笑了笑,柔声道:“爷的娇娇,好看极了。”
那眼神滚烫,反而让原本逗弄他的春娇红了脸,还未整理好心情,就听胤禛慢条斯理的开口:“你我一道这般久,还未曾听你叫一声相公。”
他随意的理了理马蹄袖,含笑看向她,眼神柔软而又坚定,还带着毋庸置疑的调侃。
相公。
两个字在春娇舌尖滚了滚,像是会被烫着似得,她又咽了下去,这两个字太过沉重,和四郎、哥哥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