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珍宝从她眼前过的太多,就跟着桌子椅子一样,没什么稀罕的了。
就连康熙,也不再稳重,大批赏赐跟在皇后身后,只差明打明的说,朕心甚悦。
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老四的日子好过了,这老大老二心里头就不痛快了。
特别是老大家的连生了四个闺女,这会儿瞧的眼都红了,盼什么不来什么,瞧瞧他的运数,瞧瞧老四这运数。
光是这么一想,胤褆便忍不住皱眉,当初这老四一心示爱,他们都在笑话,这老四为个女人,脸都不要了。
现在细想想,最毒的还是他,这是女人也有了,孩子也有了,一下子齐备了,让他们这些当哥哥的都走在后头了。
更别提这狗东西不声不响的哄着皇阿玛给他记名在皇后名下,简直可恶至极,谁都没他心眼多。
偏偏他们都觉得他是最蠢的那个,现在想想真是脸疼。
谁能知道这么一个外头领进来的女人,偏偏比高门贵女还能招惹稀罕,瞧皇后那个当宝的劲头,怕是连佟家的姑娘都比不上。
到底好在哪里?胤褆百思不得其解。
他冲伊尔根觉罗氏招了招手,叮嘱道:“此去不必做什么,好生的探探性子,最好拉拢过来,毕竟新嫁娘,尚生涩着,想必很好施为。”冬日风凉,伊尔根觉罗氏裹着狐裘,忍不住轻咳了咳,她追着生了好几个孩子,着实有些伤了身子,一到这冬日,便有些畏寒。
甚至有些严重,稍微刮点风,便吹的她哆嗦。
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寒冷,让她在冬日特别害怕出门。
可爷们的吩咐,她不能不从,对于老四一家的威胁感,她也是知道的,甚至内心深处,隐隐是有些艳羡的。
她也很想知道,只有惊鸿一瞥的老四家的,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一个皇阿哥为她死心塌地,痴心不移。
都说她有福气,她也一直这么觉得,憋着一股气,想要给爷们生个嫡子出来,偏偏肚子不争气,连生了四个格格,简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爷们也愿意敬着她,事事以她为先,一个月里头,除了她不方便,轻易不往妾室那里去,她心里高兴,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人。
这人就怕对比,有了老四家的出现,她这待遇,简直就没眼看了。
原来一个女人,也会被捧在手心里。
会为了她,抵抗全世界。
谁人不说,这奔者为妾,可老四在意过一时半会吗?没有,他直接去求了皇上,给心尖尖上的女人,最盛大的婚礼,最不名正言顺的女人,被夫君赋予最名正言顺的步骤。
轻轻一声叹息,她的车架在宫门口停了,先是去皇后处请安,又绕到惠妃处,等到了北二所的时候,她的唇色都有些青紫了。
春娇尚未出月,头上还戴着抹额,见她进来,撑着斜倚在床上,笑吟吟道:“大嫂来了,快请坐。”
她看向伊尔根觉罗氏,说起来,也是第一次正正经经的见礼,就见她小脸白白的,隐隐透着青。
“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她轻声叮嘱道。
就这寻常的一句话,便让伊尔根觉罗氏心情复杂,她在这宫里头走了一圈,上茶上点心的惯例倒是有,可是说让她暖暖身子的,就这一个。
她打量着春娇,真真人比花娇,都说那春日海棠最是娇艳无比,可她觉得,这老四家的,也不遑多让。
旁人再月子里,总是有几分狼狈的,身形臃肿之类都是小事,甚至脸色蜡黄毫无气色可言。
可她不是,肤如凝脂,白里透着粉,细腻的不像话。
更别提这就是美人胚子,好看到让你惊叹。
甚至生出几分自形惭愧来,若是她也长这样,想必这姑娘所有的待遇,她也会有吧。
这么想着,伊尔根觉罗氏笑容隐隐带上几分苦涩,对于她来说,这样的容色,是她不可能有的。
对方目光清澈通透,笑吟吟的,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初听来不过平平,再品味又觉得心里头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