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坚定的摇头:“你不是。这事情不能怪你。”
眼泪顺着压着的缝隙划落,声音哽咽:“如果我当初没有随口说那一句话,他就不会想到去寻求我父亲。”
“他如果没有寻求我父亲,贵妃就不会耍心机逼迫我的家族站在她的那方。”
“那我现在也不会沦为贱籍,成为一个奴婢。日日对着仇人笑,忍受着仇人的肆意打磨。”
顾余一叹气,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对面的人。
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其中的话语,眼睛一亮,“可现在皇上毕竟留下了一命,也算是...”
段业胳膊快速的放下,眼睛通红的盯着顾余,声音中充满怨恨和苦涩:“也算是什么,也算是苟且偷生?”
“他为何要留下我,还不是我当初说要永远做他的后盾,永远站在他身后。他这是变着法子的折磨我,这算什么?”
双手用力的撑起桌子,半抬着身体,眼睛死死的盯着顾余:“我宁愿他一刀杀了我。我也不想每天晚上梦到父亲指责我不孝顺。”
“梦到整个家族说我是败家子,说我给他们带来了血光之灾。”
“顾余,你不知道我身上背负了对少条人命。
那是整个家族,连着主支旁支,下人奴仆一起加起来足足快有上千人。”
“你说,我要如何?我难不成就真的没心没肺的忘记这一切,乖乖的做他手心中的掌中雀,笼中鸟不成?”
顾余抿着嘴唇,默默的递给段业一张锦帕,“我已经把纸张换了,你放心这件事只有我知你知。”
“剩下的都不会知道的,那个宫女还有那些打手我都处理了。”
段业楞了一下,沉默的接过帕子,仰头盖在了脸上,闷闷的声音传出:“谢谢你,我刚刚失态了,你别介意。”
“无妨。”顾余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今后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告发你的,只是老百姓是无辜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段业静静的听着关门的声音,低低的笑了一声。
他怎么会牵连到老百姓,他只是想让邵桀付出代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