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静静地看着苏渊许久,最终开口道:“苏渊。”
是“苏渊”,而不再是“叔父”,苏渊听此冷笑一声,讽刺道:“好啊,我养了你二十年,如今看来,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苏钰摇了摇头:“事到如今,苏家主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苏渊双眸微眯,苏钰这话,看来是知道了什么……
他不知苏钰知道了多少,便冷笑一声,指着苏钰作痛心的模样破口大骂:“我养了你二十年,不论什么都给你最好的,扶洲城里谁人不知苏府最受宠的人是你!如今我不过是为你定了一门你不满意的亲事,你便要离家出走,甚至连我这叔父也不认了,你这些年的纲常道义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苏渊这一番大骂下来,情绪激动,旁人听着只怕都要跟着骂苏钰一句“狼心狗肺”,那些守卫看苏钰的目光顿时变得甚是憎恶。
叶安仪和祁远眼底却是更加担忧,虽然苏钰没有同他们说过他离开苏家的原因,但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们都相信苏钰不是苏渊口中那等是非不分之人。
苏钰性子温和,若非旁人做的太过,他是绝不会同那人计较的。
能逼得苏钰离开苏家,这苏家家主,绝不是他说的那般宠爱苏钰,甚至肯定还做出了一些触犯苏钰底线的事。
旁人的心思都因苏渊这番话沉浮不定,倒是苏渊指责的人苏钰,眼神却一直极为平静。
“叔父原来也知纲常道义?”苏钰的声音淡淡的。
这语气,仿佛在问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情一般。
苏渊被他这话一噎,见他这脸色不变、泰然自若的模样,心中更加恼火,仿佛被气到极致了,他的脸色几度变幻,最终指着苏钰,只憋出来两个字:“放肆!”
苏钰原本还想诈一诈他父母的死因,现在却突然觉得极为心累。
父母之死他尚未确定,但叱夺秘术却已然是事实,苏渊如今还要当什么都不存在一般在他面前耍叔父威风,又或者也是在赌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想诓他回去继续欺辱。
如此小人行径,苏钰实在是如何也看不下去,想起从前自己真心敬重他的日子,竟有些反胃起来。
看出他有些不适,祁远正要上手扶他,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