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不禁发出一阵惊呼,江照水忙求情道:“公子这是何苦为难我们?这些孩子安安分分的,未曾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花家乃一代名门正派,难道都不讲道理的么?”
“道理?你哥哥在杀我家的人时,有跟他们讲过道理吗?”
江照水微微一愣,“我不太明白公子的意思,家兄生前虽然猎鲛无数,但断然不会随意shā • rén,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花祈玉不屑于解释,而是面向众人高声道:“我倒数十下,如果江羡鱼还不肯出来,那就放箭,现在开始数了。”
“十——九——”
少年们哗然议论,一个个又怕又怒,这花祈玉怕不是个疯子吧,竟然在这里逼一个死人出来。
江照水又道:“就算是家兄做得不对,公子找他本人便是,又何必牵累无辜之人?何况家兄已经不在了,公子这又是在出哪门子的气?”
花祈玉仍在自顾自地数道:“六——五——”
“原以为公子是性情中人,是我看错了!”江照水说着便拎起裙摆冲到阵列间,张开双臂挡在了少年们跟前,目光坚定不移。
“三——二——”花祈玉的语速似乎放慢了一些,眼睛也在环顾训猎场四周,终于要数到了最后一声。
“住手!我在这里——”
人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袍人从场边的石栏上跳了下来,身形还有几分跌跌撞撞的。江轩狐疑地皱眉道:“这不是那个鲛人吗?”
江羡鱼跑了一段路,实在觉得腿疼难耐,只好扶着膝盖停下来喘息。这时一群灵蝶从空中飞来,在他周身萦绕飞舞。他抬起脸来,目光刚好撞上了不远处的花祈玉。
花祈玉疑惑地挑了挑眉,只见那人俊美白净,修长瘦削,竟还有那么一丝羸弱之感。他无法相信,这人会是从前那个桀骜不驯、杀伐决断的江天霸主。
“花疯子你是不是有病?你家的人不是我杀的!”江羡鱼正吼着,忽觉身后袭来了一阵诡异的风,同时耳畔传来了一个更为诡异的声音。
“人是我杀的。”
一个黑袍人出现在了江羡鱼身后,他脸上戴着森然的白骨面具,肩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锦鲤。在场那么多双眼睛,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就好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样。但他的身形于众人来说,却有种惊心动魄的熟稔。
江羡鱼转过身去,震惊地望着那人。这时灵蝶竟也飞了过去,萦绕在那人身旁飞舞。两人一黑一白,界限分明,却被灵蝶混为了一体。
“你是谁?把面具摘下来!”江羡鱼伸手去抓对方的面具,但对方却轻易地攫住了他的手腕,任他怎么使力都挣脱不得。
“你觉得我是谁?”
“为什么要冒充我!”江羡鱼低斥一声,掌间倏然闪出炫目的银电,只听砰的一声裂响,那人脸上的面具被灵闪震了个粉碎。
白色粉屑随风飞散,露出一张英俊邪气的脸来,剑眉星目,冷傲轻狂,眼瞳还泛着罪恶的血红色。江羡鱼震颤得说不出话来,这人跟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竟让他有种在照镜子的错觉。
叶临川这才找过来,目睹此情此景也惊住了。虽然他早就猜到了,但再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心中还是惊起了千叠浪。
在场众人无不震慑,那个死了两年的人,居然真的回来了!
“哥……咳咳!”江照水情绪一激动,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臭咸鱼!”江轩惊喜若狂地撞了撞身旁的方游,“你快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那个真的是臭咸鱼吗?”
方游和众少年却是呆若木鸡,惊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灵蝶萦绕在那两人身旁,不断向主人传递着讯息。花祈玉扣紧拳头浑身颤栗,咬牙切齿道:“好个江羡鱼,你居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江轻魂笑答道:“不是你当初叫我不要死的吗?怎么,我死了你不开心,活着回来了你还是不开心?”
“当初不要你死,是因为我要你在我手中死,要你生不如死!久别重逢,真是令人感动,就先送你个万箭穿心吧!”
花祈玉说着挥开手臂,猎鲛师们见状迅速摆动阵列,转眼又围住了江轻魂和江羡鱼,齐刷刷拉弓放箭,霎时千百箭矢破空而来。
江轻魂神色冷定,一手将江羡鱼拽入怀中,一手抽出腰后的破军枪。长.枪在掌间急速飞转,嚯嚯连声,竟像化作了百把千把,将两人罩护得严严实实。只听得砰砰乱响,飞射而来的箭矢不断撞岔开去,任敌人射过一浪又一浪,竟未伤他二人分毫。
“你居然还会我的阵法?”江羡鱼看得眼花缭乱,这人何止是会他的阵法,竟还比他运用得更加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