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给我站住啊,信不信我尿你身上!”
宁无兮抱着骨灰罐飞跑,不料突然撞到一个结实的怀中,他错愕地弹了开去,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幸好被云焰天及时拉住,但他抱在臂弯里的骨灰罐却不小心抛飞了出去。
“不能摔!那个不能摔啊——”江羡鱼厉声喊道,之前巫奇澜说过,罐内封的是巫女的残魂和骨灰,一旦摔破了她就会出来shā • rén。一个能诅咒全鲛族的女人,残念究竟有多可怕,不敢想象。
眼看骨灰罐就要撞到焦岩上,江羡鱼已经来不及阻止。这时一道青影闪过,稳妥地把骨灰罐接入手中。叶临川转身面向江羡鱼,目光交接的一瞬,两人都愣了一愣,眼底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一切恍若隔世。
“川……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吗?”
“你去哪儿了,我可想死你了!”江羡鱼欣喜若狂地冲过去,飞身扑到叶临川怀中,恨不得手脚都架在他身上。他一个重心不稳,就那么被江羡鱼扑进了池中,溅起大片水花。
“你是……鱼儿?”叶临川怔愣道,有点不太确信。
他一觉醒来忘记了许多事情,不记得自己是谁,爹娘是谁,也不记得家在哪儿。但他还记得,自己有个弟弟名叫江羡鱼,他总是一身黑色锦鲤袍,笑容明媚,率性张扬。可是眼前这张俏脸,既陌生又熟悉,他的鱼儿是长这个样子的吗?
“我好想你啊!”江羡鱼捧起叶临川的脸,猝不及防地亲了他一口。
叶临川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又搂住他强吻,柔腻的舌尖闯入口中攻城略池。他不适地挣扎了两下,无意瞥见对方的眼瞳,竟是妖魅的血红色,心底又涌出一股熟悉的爱意。
两人就这样在池中拥吻,毫不顾忌在池边围观的人。云焰天扣紧拳头双目喷火,目光如刀般刺在两人身上,似要把他们碎成万段。
“好了,别这样,都看着……”叶临川几欲窒息,红着脸挣开了江羡鱼。江羡鱼微微喘息着,用额头蹭弄他的脖颈道:“交尾,我要和你交尾。”
“啊?可我没有尾巴……”人和鲛怎么能……那样?
江羡鱼噗嗤一笑,“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尾巴,我们不要尾巴也可以的,来嘛好哥哥,我喜欢你,我要你!”
“什么,你要什么?”叶临川一听他说要,也不知是要什么,就莫名耳根烧红,脑海中隐隐浮现出曾经缠绵悱恻的画面来。
“要你啊,立刻,马上!我一看见你就浑身痒痒,快用你的小尾巴给我挠挠!”江羡鱼说就要扒拉叶临川的衣服,叶临川错愕地扣住他的双手道:“我好像知道你要什么了,可是……要在这儿吗?”
放眼四周,池边还有好几个人在看他们。
“我不管,我要你,立刻就要!”江羡鱼脸颊绯红,难耐地皱着眉头,身下的双足也已化作鱼尾,不断在水中扑打起浪花。
“这儿人多……我们换个地方。”叶临川说着抱起江羡鱼向岸边走去,而那罐骨灰却被他们遗忘在了水中。
江羡鱼搂住叶临川的脖颈,急切地催促道:“快点嘛,我觉得好热,要不你先摸摸我的尾巴?就鱼肚上那块,要烧起来了,你快摸摸。”
“我双手抱着你,这要怎么……嘛?”
“那你亲亲我的小尾巴,好不好?”江羡鱼说的小尾巴,跟鱼尾巴可不是一回事儿。叶临川会过意来,脸颊顿时红透了。他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吗,他的鱼儿何时变得这么银荡了?
“快点嘛,我要,要嘛——”
江羡鱼怎么都没料到,自己真的印证了宁无兮当初说的那句话,当石心病压抑得太久的时候,就会变得暴虐地想食人饮血,或是人畜不分地疯狂交尾。但他不是人畜不分,他是见了叶临川就会变成发青的畜生,此刻他满脑子都想着和对方大干三百回。
叶临川刚抱江羡鱼踏上岸,云焰天就堵在了他俩跟前,命令道:“立刻把他放下来,不然本王剁了你的手!”
“别管他,我们走!”
叶临川却不能不管,因为云焰天眼神阴鸷,周身释放着浓烈的杀气,光是这杀气就让人倍觉压迫,毛骨悚然。周遭围观的鲛人不禁退了开去,就连宁无兮都不敢上前劝架。
“不放。”叶临川抱着江羡鱼后退,脚又踩到了水池边缘。他脚尖向后划向池面,扬腿一踢便是一串尖冰飞射出去。不料尖冰还未击中云焰天,就被对方周身的气浪震碎。
“找死!”云焰天掌间凝聚气旋,衣袍长发立即翻舞起来。
叶临川额上沁出一片冷汗,而江羡鱼则在暗自聚集灵闪,准备迎击。就在这时,一道浅蓝人影挡在了二人跟前。叶临川定睛一看,兰拓歌头上还顶着一把玉梳,显然是匆忙赶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