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江羡鱼摇头叹息,“我现在人模鬼样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我宁愿在她心目中,我永远都是那个神气威武的哥哥。”
“你们兄妹俩还真像。”
叶临川曾经问过江照水,为什么不愿意见陆与安。她说,不想被他看见自己如今这样忧郁憔悴,宁愿自己在他心目中永远都是那副快乐美好的模样,有时候,相见不如怀念。
“当,当,当……”
训猎场上空响起清越的铜钟声,提醒着人们已经到了休息时间。少年们松散下来,有的席地而坐,有的三两成群,还有的打闹成一团。
江羡鱼望着少年们天真无邪的笑颜,心想如果江氏被陆家吞并,这些孩子们就再无容身之处,哪怕是勉强投奔了陆家,也会遭人欺负。他作为江氏的主人,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还好老天开眼,让他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回来了。
“走,我们去宝库看看。”
两人穿过训猎场,向江天堡外走去。江羡鱼锁住眉头,心中隐隐担忧,自己以如今这副鲛身,要打开宝库恐怕相当棘手。江天宝库建立在山坡上,是一座两层来高的圆塔,塔外歪歪斜斜地插满了刀剑,远远看去就像片剑冢。
两人停在山坡下,仰望着乱刃中的江天宝库。要说它为什么能让世人痴迷,就因为其内藏着各种神兵利器、明珠宝玉、灵药仙草,而这些宝物就来源于江羡鱼数年前发现的一座鲛宫。
“我不明白,当初我只说赢了就平分江天宝库,并没有承诺输了会怎样。从始至终我没有强迫任何人,所有人都是自愿为我效命,可为什么我一死,我反倒成了shā • rén凶手?江氏也被牵连到这种地步?”
叶临川答道:“因为此前你没有输过,所有人都以为你会赢,可你却偏偏输了。他们便觉得遭受了欺骗,认为是你,是江氏欠了他们的,于是不择手段索要赔偿,这就是人的本性。”
“他们要江家就给的,我江氏何曾这么服软过?听说二叔不仅给了赔偿,还当众把我给除籍了,当时你在场的吗?”
叶临川点了点头,江羡鱼讽刺地笑了,“我听说只有江轩站出来反对,这么说来,我家大公子又袖手旁观了?”
“以当时的局面,我若再站出来反对,江氏只会更下不了台。无论生死,你都是江家的人,不会因为某人几句话就有所改变,又何必计较表面上那些虚的东西?”
江羡鱼冷哼一声,姑且算叶临川说得在理。他走到乱剑前,看着残留在剑刃上的血迹道:“我死后,这里应该有不少人闯过吧?”
“隔三差五就有人来,还有全家族带兵来抢的,一个个耍尽手段,最后都以惨败收场。不得不承认,你的法阵无人能敌。”
江羡鱼得意地勾起唇角,他在宝库外布下了兵魂阵,但凡有人靠近警戒区,成千上万的刀剑便会发出攻击。别说是一个家族,哪怕来一支千人军队,也不一定能破阵。
“那你有没有尝试过破阵?”
“试过几次,但破不了,不如你试试?”
江羡鱼于是伸出手来,指尖还没触到警戒区,满山刀剑便铮铮作响,随时会拔地而起。他立即把手撤了回来,心想自己如果还是以前的身体,或许可以强行破阵,但以这副鲛身,还是算了吧……
要解开兵魂阵,需要以四样兵器作为阵眼,分别是江羡鱼前世使用的降鲛旗、猎天弓、破军枪,还有叶临川的诛心剑。只要将这四件兵器插在准确的方位,兵魂阵就不会启动。
“诛心剑还在你那儿吧?”江羡鱼记得,当年叶临川弃剑从医之后,就把诛心剑封存起来放在灵堂了。
叶临川眼色微微一沉,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那只需要找到我的那三件兵器,就可以打开宝库了。”江羡鱼摸着下巴寻思起来,自己的兵器应该都丢在了北渊,有可能被幸存的猎鲛师带走了,也有可能被鲛族收了去,如果是后者可就麻烦了。
他琢磨了会儿才道:“这样吧,即刻放出消息,将破阵方法公之于众。就说只要找到我的降鲛旗、猎天弓还有破军枪,就能开启江天宝库。以那些人的贪婪,相信要不了多久我那三样兵器就会浮出水面,我们只要把控好最后一关,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