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拓歌微笑道:“放心好了,他谁都忘了,独独还记得你,江羡鱼。”
江羡鱼有点惊讶,但他细细一想,兰拓歌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奇怪,毕竟连二十年前的事都能查得那么清楚。
“话说回来,临川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此话怎讲?”
“鲛和人是两个不同的种族,很难生育后代,即便侥幸怀上了,也会在幼年时夭折。但你看临川,他很顽强,哪怕受了再重的伤也能挺过来,这就是我看好他的原因。”
“人和鲛不能生育后代的吗?可是我怎么听说……”江羡鱼疑惑地摇头,他怎么听巫奇澜说,当年巫女有和鲛人生下孩子,只是那个负心的鲛人亲手把孩子杀掉了。
“不能的,据我所看过的卷宗记载,人和鲛哪怕生下后代,也会很快夭折,而临川是唯一的例外。在他身上,也许还有更多的奇迹。”
江羡鱼迟疑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六百多年前,人族的巫女爱上了鲛族的一位氏子,两人还生下了孩子。”
兰拓歌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卷宗记载,那两人的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
“你确定吗?”太奇怪了,为什么跟巫奇澜讲的不一样。
“我鲛族的卷宗撰写很严格,尤其是关系到王室的记载,更是容不得纰漏,那两人的确有生下孩子,但刚出生就夭折了。”
江羡鱼正在纳闷,心口又袭来一阵剧痛,疼得立即蜷缩住身体。怎么回事,怎么石心病又发作了?他不久前还在海里自己解决了,难道说发泄欲望已经无法缓解疼痛了,必须要靠食人心血吗?
对了,那罐骨灰呢?丢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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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个错字晋江又给我锁了,呵呵哒……江羡鱼来到洞窟外,在一处水池里找到了骨灰罐。他忙把它捧起来仔细检查,庆幸的是,没有破损也没有漏水。但罐身却在剧烈颤动,其内有一股强大的气旋,不断冲撞着内壁。巫女的残魂似乎在躁动,随时欲从封印中挣脱出来。
“你在焦虑什么?”他能够感受到巫女的情绪,他的心也随着她的焦虑一阵阵刺痛。他忍着疼痛,抚摸罐身道:“别担心,我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就会替你找到答案的。很快了,答案就在前方。”
随着他的安抚,罐内的气旋渐渐平息了下来,他感觉心口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宁无兮。
“那玉罐里边到底藏着什么?”
“你管不着。”江羡鱼抱着骨灰罐离开,与宁无兮擦身而过时,对方却拉了他一把,犹豫道:“王又发病了。”
“他发病关我什么事?怎么,难道你又想把我扔进他的池子里?给他蹭尾,给他肆意羞辱玩弄?”
“不是,王不是在羞辱你,他对你……也许真的动了情。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一点都察觉不到他的感情吗?”
江羡鱼讽刺道:“可笑,你和你的主人一样可笑。首先,我心里早就有人了,谁都无法取代。其次,就算他真的对我有什么念想,我对他也只有恨意,顶多再加点同情。”
“回去跟你的王说,叫他清醒点,我不是他的白晞,永远都不要在我身上妄想什么。哪天给我找到他的死穴,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为什么,你会恨他恨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等我手刃他的那一天,自会亲口告诉他为什么。”江羡鱼玩味一笑,挣开宁无兮走掉了。
一旁的洞窟内,云焰天一字不差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其实一开始,他非常讨厌江羡鱼,认为他玷污了白晞的身子,罪该万死。但后来在越水江天再遇见时,他又觉得这个冒充白晞的人很有趣,还抱着戏耍的心态,强蹭了对方的尾巴,可蹭完后人就不对劲了。
鲛人一旦蹭尾,便是缔结了终身的誓约,他作为一代鲛王,真的能当儿戏一样把对方踹开吗?那家伙的性子并不像白晞,一手好曲也弹得稀烂,却偏偏和白晞一样,也是他得不到的人。正是这种越得不到越珍贵的心态,才让他渐渐迷失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