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水心被他箍抱得身子勒痛,还是等着他说下去。
“之前,我毫无缚鸡之力,如今,我内力不再受控,情形便好多了。”他淡淡开口,“这不是普通的囚牢,亦非刑部监狱。晋王萧慎的势力日益增大,羽翼渐丰,有巨额来源不明的钱财招兵买马。数月之前,我受皇帝密令,查探晋王钱财的来路。折损了数名探子,才查到晋王集纠权贵弄出了致命死牢。牢里的囚犯每天死几个,死哪个,成为了权贵们重金押大小的乐子。而晋王作为最大的庄家,以此斩获钱银无数。”
颜水心看过原书,其实是知道这事的。只是,这牢里,估计没几个人知道。
如今,牢里三百个男囚,死的只剩二百一十个,女囚三十,还余二十八人。
她表现出刚知道的样子,“原来如此。那这囚牢里的人,最后会怎么样?”
“全部死完。”他唇里吐出了云淡风轻的四个字。
颜水心听罢,面色下沉,“有没有成功越狱的可能性?”
最近,偶尔会有囚犯越狱,可惜,尸体隔天就会被狱差巡逻时发现丢在牢外高围墙内的一隅。
萧夜衡摇首,“目前为止,没有。据我所查到的消息,从失踪名单上看,有真正十恶不赦的死囚,也有各种良家男女。想必,都是进了这死牢,统统有去无回。”
颜水心真是不寒而怵,“所以,你之前认为反正最后我也会死,不如索性杀了我,还少受些苦。”
他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应了一声,“嗯。”
“但是……”她推开他些许,装着十分深情地瞧着他半残的面容,缓缓放着彩虹屁,“不管前路有多么艰难,我都想跟你一起走下去。哪怕多一时、多半刻,与你相处,那便是偷来的时光……”
萧夜衡感动万分,冷漠如平湖的心犹如被人投了一颗石子,荡起了一圈一圈动容的涟漪。
凝注她深情的眼眸,他低首便印上了她的唇,轻吮,掠夺般地与她唇舌交缠……
颜水心被他吻得肺里的空气都快被抽光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吻她。
不知是为了将来不做花肥,还是真的有几分心动,她也回应着他的吻。
炙热的气息在囚室里蔓延,他的大掌抚进她的衣襟。
她身躯一僵,赶紧推开他,“不要……”
他猛地沉下峻容,目露危险的光芒,“你不愿意?”
她赶紧地赔笑脸,指了指自个,“王爷,您瞧,我起码几个月没洗澡了,身上都臭了。你身上虽然被我擦干净了。做为医者,深深清楚,身上太脏,污垢太多,同房的话容易使双方得一些滋生感染的病。您也不想我们在这么严峻的情况还生病吧?”
萧夜衡虽然不明白何为滋生感染,却也明白她的意思,面色稍微放缓。
颜水心却警告地道,“萧夜衡,你之前掐我,也是怕我以后死得太惨。这帐就算了。仅此一次,以后不许伤害我!”
他故作沉默,过了半晌,似是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他又岂会舍得伤她?伤她,比剜他的肉还痛。
她可是眼尖地看清楚了,“王爷,你真好!”
“吧卿!”她热情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还故意亲了个口水印。
他也不嫌脏,就顶着口水印,右腿弯曲,调整了一下半截左腿的位置,盘腿坐于床上。
颜水心见他将双掌向上搁置于膝盖处,似在打坐、还是练功?
她也就不打扰他了,拿起半块肚兜,准备明天早上洗了,然后与他腿上缠的‘崩带’换着绑。
接下来几天,颜水心都靠着偷药,为萧夜衡换治腿的伤药。
转眼间,便过去了五天。
这五天,她偶尔帮狱卒看病,经常被狱卒带去给牢里的牢犯看诊。
倒是忙了起来,也便理所当然地不做洒扫的粗活,而是变相地做起了狱里的专司大夫。
几乎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入监医室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