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嘴饮完水,再狼吞虎咽地吃掉一个烙肉饼。实打实的猪肉面饼,有盐份,虽然硬了点,吃着香,好久没偿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她又迅速脱下自己的囚衣囚裤外衫,连着衣服里那个王莫的一截腿肘一并,在树下挖个坑埋了,填土,盖树叶。以免被人发现牢里的那具缺腿焦尸不是安王。
地上其中一具尸首的身高与萧夜衡相近,她把他的衣裤、蒙面布巾,鞋袜脱下来,绑在自己腰身上。
她再穿上另一具较矮的黑衣尸首的衣饰,把三个干饼与银子塞进衣袖与裤袋,再腰上绑上一个水壶及佩一把长刀。
信号筒也收了。
黑色布巾蒙面,发型理一下,十足就是那一帮凶恶黑衣人的打扮。
费力把这四具死尸拖进一旁的灌木丛,用杂草掩盖,折回来,把地上的血迹用泥巴烂草盖了。
这样,是为防这四个人迟迟不回,有人来寻他们。
一时找不到尸首,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做完这些,她立马转身,朝牢房的方向撒腿狂奔。
希望还来得及,她得去救萧夜衡!
不然,整个牢房要是真的起了油火,萧夜衡肯定会被困死在地洞里。
由于没走太远,她很快就跑回了离大牢五十米开外的空地大树后。
瞧见高耸的牢房墙外,依旧围了一圈警、戒的弓箭手,五十几架板车在侧墙的空地上停着,只有五架板车上堆满了装油的坛子。
估计其余五十来架板车上的油坛都已经搬进牢里了。
佩长刀的黑衣蒙面人正在继续搬运油坛,可想而知,等搬完,肯定就会破坛点火。
颜水心不能跑过五十米空地,接近囚牢,被发现可就惨了。
绕到大牢高墙的另一个方向,有树草挡着,只有三十来米就能接近牢墙,于是她往着那边悄无声息地跑过去。
所有的弓箭手都是搭弓戒备大牢里,也没人注意后方。
她俯猫着身跑,发现一名弓箭手正转头往她的方向看,她快一步藏身在前方一米的大石后,矮着身体,屏着呼吸,就怕被发现。
等对方环顾一眼,没发现她。
她又站起身,快步朝牢房高墙的方向跑几步,还差十米就到牢墙了,另两名弓箭手同时转过头,正好诧异地看到她。
颜水心眼神一点都不惊慌,装作刚理了一下裤头,走到二人身边,压低嗓音,以沉闷得雌雄莫辨的嗓音开口,“实在憋不住,刚才去撒了泡尿,兄弟可别向头儿告状。”
反正蒙着面,不扯她蒙面的布巾,对方也不知道她是谁。
两名弓箭手拉弓的手早就酸了,被太阳晒得头脑发晕,候了那么久,早就尿急了。
听得‘他’这么说,其中一人道,“我也去撒尿泡。”
颜水心微点个头,昂首阔步,腰佩长刀,故意以男人的稳重脚步,走到其中一辆装满油坛的板车前,两手搬起一大坛油,跟在其余几名佩刀黑衣人身后,进了牢墙的大破洞。
牢内的空地像列阵一样,摆了多坛油灌,狱卒住舍、烧过的大牢、监医室,全都重新摆上油坛,这架式,简直是不可错过地再烧一遍。
十名黑衣带刀蒙面人站在空地中央,前方还有那个为首的领头人在指挥,“牢后埋尸地、茅房、杂物间……每一处都要放油坛,等所有坛子都放好,统一打破,我等撤出、立刻点火!”
“是。”一队队黑衣人执行命令。
颜水心刚要混在几个黑衣人中间走往狱卒住舍,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指着颜水心,“站住!”
她顿时心下一个激灵。
难道被发现了?这要是被拆穿,可就死定了!
内心恐惧,她黑布蒙面,低垂的眼睑却敛着锋芒,努力模仿黑衣人眼神,不卑不亢。在她旁边站的一名黑衣男人以为是叫他,出声恭敬地询问,“头儿有何吩咐?”
黑衣人首领浑厚的男声下令,“就差杂物房那边没有放油坛了。”指着与颜水心一排搬油坛的几人,“你们几个,去杂物房放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