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水心手探上李翠的腿骨,两手技巧性地一接握,只听得“咯嚓”一声,后者脱节的断骨复位。
“唔!”咬着木块的李翠痛得脸色发白,李有柱见母亲痛得直冒虚汗,有些忐忑,就怕黄月娘医术不精。
哪知,李翠取下嘴里的木块,一双浑浊的眼眸惊奇地看向颜水心,伸了下接好的右腿,“黄丫头,你真是了得。我腿竟不痛了。就是肿得难受。”
从对方的称呼,从姑娘变丫头,颜水心就知道对方是喜欢自己些了,“大娘,你的腿伤肿得时间长了,我开个药方,去城里买药,给您捣了敷上。”
“那得多少钱呀?”李翠怕花钱,“能不敷药吗?”
“必须上药,不然,万一有后遗症……就是将来如果动不动腿疼,就麻烦了。我配些省钱的药材,一两银子不到即可。”颜水心坚持,李有柱也说,“娘,这点药钱不能省。我们家有现成的钱。”
“那好吧。”李翠点头。
颜水心明知故问,“大娘,您先前问我借什么?”
“没什么。”对方给她看诊,配药,省不少钱。且也需要钱,李翠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
李有柱想起一事,“黄姑娘,那个……我家没人识字儿,没有笔墨。可否,你说方子,我背记下来……”
颜水心也得进城给萧夜衡弄治伤的药,自然不能说,“我要开的方子有点复杂,字意多,我怕你弄错。再则,我也想进城买些东西。”看了看外头快暗下来的天色,“明早上,我们一道去。”
“那就有劳黄姑娘了。”李有柱与其母满眼感激。
李翠腿不疼了,想下地,“我去做晚饭……”
“李大娘,您的腿骨需要很多天愈合,十天内,绝不能下地。不然,愈合不好,以后有苦头吃了。”颜水心交待,对方赶紧称是,李有柱让母亲躺着,自己去厨房做饭。
萧夜衡在隔壁房间,以他深厚的内力,自然听得清楚刚才房间里的人说话。
心想,暂住这儿几天,她对李家母子有恩,对方会客气多了。
李有柱进厨房淘米,颜水心看他往锅里放的米量,三个人吃是够了,但还有个李家母子不知道的萧夜衡呢。
于是,她尴尬地开口,“李大哥,能不能多煮点饭?菜也多炒一些。月娘自小饭量奇大,不吃个三碗,吃不饱。”
“无妨。”李有柱有些疑惑,她看着那么瘦,能吃三碗吗?想到村里二百多斤的大胖妞叶花能吃四碗,也就释然了。
颜水心也不想当个饭桶。她一碗就行,但另外两碗,是给萧夜衡吃的。
如果让李家母子知道萧夜衡也躲家里,就算对方同意隐瞒,也怕露馅。毕竟,那帮黑衣人精明着。
黄月娘则不同,县太爷迫于舆论压力,已经撤销了对黄月娘的海捕文书,只有赵家人还在抓她。
赵家人也没本事通天,只要藏起她不说,李家对外也不会畏缩害怕。
颜水心也不好做个闲人,看到李有柱淘好了米,主动帮忙,“李大哥,菜,我来炒吧。”
“你会吗?”他看着她气质出众的,真不像个贫家姑娘。
“月娘家穷,自小到大都做家事,自然是会的。”她答,“今晚做什么菜?”
李有柱取下挂在墙上的一块腊兔肉,“这个吧。兔肉是我上回在山上打的,吃不完,腊干了。再炒一盆玉米、黄瓜。我再去园子里摘点青菜。”
“好。”她把腊兔肉洗了,动手切。
等李有柱去院里的井边洗好了青菜回来,看到‘黄月娘’正在动作娴熟地炒菜,便知晓,她确实是做家务的熟手。贫家女有气质的,也不是没有。
颜水心炒菜没放辣椒,因为萧夜衡与李大娘都带伤,伤愈前吃辣不好,也交待李有柱暂不放辣。
对方满口答应。
李有柱看着她忙碌,时不时抬袖子擦一下汗,那神态,相当的迷人。
他活了二十三年,还没娶上媳妇儿,这么个单身女子在自己家,一时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