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柱在院子里动作麻俐地编凉席,去开门,“阿花嫂啊?什么事情?”
“大白天的,你家闩什么院门?”那叫阿花嫂的妇女脸色很臭。
“现在那帮黑衣人时不时在村里晃,有几家不闩门?”李有柱想着,关键,月娘在他家,不能让外人瞧见。
“行了,我也不跟你蘑菇这事儿了。”阿花嫂一脸精明地说道,“那些黑衣人把地里的粮都霍霍了快一半,我家粮不够吃。你们家就娘儿俩在,也吃不了多少。问你们家借个三十斤米,过些天还你就是。”
李有柱讽笑,“你当我傻啊?村里昨儿傍晚回村的人说拢季城现在封城了,粮价涨得凶。城里的食材昨儿就翻了一个个儿。现在,原本一斤米四文钱的,村里有余粮的,都卖到十二文钱一斤米。别的全部照翻,你问我借贵米,以后城门解封,粮降价按四文一斤的赔我?吞我双倍,你粮心被狗吃了?”
“你……”阿花嫂气红了一张发黄的脸,“都一个村的,你不借就算了,犯得着这么寒碜人么。”
“你也知道一个村的,还来占我家便宜?哪凉快滚哪去,不够吃按市价去买!”李有柱‘砰’一声,把院门关了。
阿花嫂骂咧着走了。
颜水心在房间里用线穿竹片,从窗缝望出去,“李大哥为人还不错,是个拎得清的。”
萧夜衡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板着张脸,“李大哥,叫得那么亲密!”
她侧首,瞥着他不悦的神色,笑了,“闻闻,什么味儿?好酸啊。”
萧夜衡一愣,明过过来她的意思,马上反驳,“本王才没吃醋。”
“好,你没吃醋。”她莞尔一笑。
他扳过她的身子,“心儿,本王不许你夸别人。他有什么拎得清的,这个时期,谁家也不会白让人占便宜。还有,不许叫他李大哥。”
“住别人家里,是基本礼貌,我总不能连名带姓叫他?”她一脸的无辜,“或者,我叫他有柱?”
“你敢。”他阴着脸。
“好啦。”她腾出一只手,抚了一下他残缺的左颊,“不管怎么样,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够了吧?”
“这还差不多。”他盯着她如画的眉目,慧黠灵动的眼神,心中无数次赞叹她的美貌与智慧。
正午的阳光高照,李有柱看了看天色,走到颜水心所在的房门口,“月娘,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吧。猪肉留个一斤,到时候来烙面饼。”
“好嘞。”李有柱隔着房间的门,听着她动人的嗓音,心头都冒着热气儿。
有个年轻的女子在家里,真好。
最好,是他媳妇儿。
李有柱一餐饭都做得美滋滋的,尽量不让‘月娘’干活儿。
午饭吃的炒猪肉,炖萝卜、炒青菜,还有一个蛋汤。
颜水心依旧是偷端了饭菜去给房里的萧夜衡吃。
午饭之后,萧夜衡坐在房内窗前,享受着太阳光的照射。
颜水心看着他连晒阳光,都只能隔着一层窗纸,心里很难受。回京后,或是他的人接应到了,他就能光明正大了。
她从后方连人带椅背地环住他,轻声问,“夫君,你喜欢孩子吗?”
萧夜衡身躯一僵,“心儿,为何如此发问?”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声音有几分颤抖,“是不是本王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
眼泪顺着她白皙的面颊滑落,她真的很无奈,聪明如他真是猜得准,“当然不是。”
无法承认这么残忍的事实,她改而说,“你中毒之前,那天晚上,我们缠,绵了一宿,加起来有五次。”在他耳旁吹气,“你觉得,会不会我肚子里已经有宝宝了?”
他震惊上眼帘,猛地转身,深邃的独眸惊奇地盯着她,看到她的泪,烫疼了心脏,“心儿,难道你怀孕了?”
她在他转身前就已将泪拭去,连声否认,“没有。”低落地一思索,“那晚,我是安全期。那时,我月信刚走不久,不易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