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水心向颠狂中的萧夜衡走过去。
方毅焦急地伸手拦住她,“颜姑娘,请别靠近安王,四天前,王爷从昏睡中醒了之后就突然变得疯颠嗜血,照顾他的几个府丁被他直接狂暴杀死,肢体都撕断成数截。他毫无理智,见人就杀,还好他手里没刀,不然,后果更严重。府里几百个高手都制不住安王,被打死了八个。皇上前来探望,见此,万般无奈只得派人向安王发she几支淬了迷,药的箭,这才制住了安王。”
“那他的吃喝呢?”颜水心看到一地乱七八遭的碗盘,里面的饭菜都馊了。
“我等试图喂王爷进食,奈何他见东西就拍、见人就挥咬,王爷就算被锁,只要有人一靠近,一身深厚的内力也能将人震飞。”方毅满脸难过,“他已经……快四天没吃喝了。”
颜水心看着萧夜衡癫狂的神色,嘴唇却是干裂的,泪水再次滑落。
“虽然四天水米未进,王爷却一样颠蛮之极,这种状态,怕是会持续到他力竭而……死。”方毅忽然朝颜水心双膝跪下,“颜姑娘,求你救救王爷!只要你能救他,你让属下做什么都可以。”
“我是他的女人,我比你更心痛!”颜水心捂着嘴,哭得泪眼模糊,身怀有孕,怕伤着宝宝,却也不敢冒然接近萧夜衡。
方毅很震惊,但一想到若非男女情爱,王爷理智尚存时,又怎么会愿意为她死。
地上躺着件被刀劈成两半的竹马甲,颜水心马上明白,“有人刺杀他。”
方毅点头,“三天前,府内一票侍卫叛变,我等尽全力平叛,没想到,还是有人接近被锁的安王,一刀朝他肩膀砍下。就在我等以为王爷受重创时,王爷一身内力反将偷袭之人震飞出去。王爷无恙,我等这才知晓他穿了护甲。还有个大夫说能治王爷的伤,没想到,是想下毒,还好,我让别的御医检查其煎的药汤,才发现问题。”
“竹马甲是我亲手做的。”颜水心微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里面的竹甲,“他与我各一件。”
方毅看到她身上的竹甲与地上王爷那件被劈成两半落掉在地上的竹甲一样,这才彻底相信她真是与王爷亲密无间的人。
不然王爷又岂会穿她制的衣衫?
萧夜衡依旧暴躁地嘶吼,疯狂的眼神无半丝人的理智。
颜水心又想到了当初在牢里,那一百多个颠囚,也是这么吓人。
“颜姑娘,你说怎么办?再这么下去,王爷真会死的。”
颜水心抬起衣袖,拭去脸上的泪水,清了清嗓音,温柔地朝萧夜衡唤了一声,“夫君,心儿来到你身边了。夫君、夫君夫君……”
随着她的呼喊,挥动着粗铁链咆哮的萧夜衡,奇迹般地放缓了张牙舞爪的动作。
方毅见此,吃惊不已。
皇帝萧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外,方毅刚想参见,萧景挥了一下手,示意其噤声。
颜水心又对着萧夜衡说,“夫君,你想我吗?心儿想抱抱你,好不好?”
萧夜衡慢慢安静下来。
“夫君,我过来了。你不可以伤害我。”她一步步朝着他走。
方毅佩服她的胆大,却也深深为她担忧。
王爷力大无穷,若是一个不慎将她撕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王爷多日未进水米,若再无人靠他,他不是渴死、就是饿死。
正犹豫间,见颜水心已进了厢房一半。
“夫君,你还记得我告诉你的那个好消息吗?”她的步伐很慢,似怕惊着心上珍宝,如天籁般的女音格外的动听悦耳。
此时的萧夜衡其实是无任何理智的,那熟悉得打从灵魂深处让他炽爱的嗓音却似有无形的力量,能抚平他的疯躁。
他呆若木鸡,细细聆听着那温柔的语调。
皇帝萧景看着那道奔向三皇弟的纤细身影,不由为其捏一把冷汗。坦白说,连他贵为天子,都不敢在这个时候靠近夜衡。
方毅同样紧张得心都快跳出喉咙了。做为王爷的助手,他自然不希望王爷用命去护的女子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