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弹了弹被她抱出褶皱的裙摆,上面已蹭上少许血迹。
“放你是放你,你可记住了,若胆敢往将军身边凑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我能放你出去,自然能再关你一次!”
“是!贱婢谨记!”
说是禀明时晟,可时晟却再也没有回府,只有高德送来了消息,说是发现了刺客行踪,时晟携着小队兵丁,一路追踪,一早便出了皇城,短时之内,怕是不能回转了。
余小晚心中咯噔了一下。
倒不是担心莫非,她担心的是莫非揣着的她的那支海棠珊瑚钗。
不管怎样,希望他平安无事。
他无事,她才能无事。
时晟不归,茯苓也不肯说那秘密,眨眼又过了数日。
那薛姨娘始终没有恢复正常,只是已不再如疯狗般咬人了,整日里拖着个破扫把满将军府乱转,见谁都傻笑,饿了也知道吃饭,只是不会用碗筷,只会下手抓。
她虽傻,倒也没人敢欺负,毕竟数日前的惊悚一幕尚还抖在心头,那被毁了半张脸的李姨娘,还有被咬掉半只耳朵的丫鬟,都还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又愿意没事招惹那随时都可能发癫的疯狗。
又过了几日,时晟始终没有回转,半点消息没有。
安冬阁她也依然进不去,不过赵淳说了,玄睦恢复不错,中药性慢,之前服用的那众多汤药,终于开始发挥作用,大典之前,大抵是可以下地的。她偶尔还会遇见长生,每每长生都是带着笑的,说起玄睦更是神采飞扬。
“我家殿下今日喝了整整两碗粥!还吃了好些菜!”
“我家殿下今日可听话了,让睡便睡,不让多坐便一下也不多坐,恢复的比之前快了许多!”
“我家殿下今日又看了夫人的字条,小的真不明白,还有什么好看的,明明都会背了。不过,殿下每次看那都会笑,小的也跟着高兴。”
余小晚统共就递了那么一张字条,玄睦竟还留着!
余小晚本想说,此物不宜久留,烧了才好,可看着长生描述玄睦如何欣喜,她便又有些说不出口了。
也罢,不过是张字条,早晚看腻了,总会丢的。
眨眼又是数日,时晟依然杳无音信,不知追刺客追去了哪里。
那贪睡的小呼呼却越发的好了起来,骨折的腿居然才短短十数日便好利索了!
余小晚不懂鸟,也不知是所有鸟儿俱是如此,还是仅它是个特例。
说起来,这鸟儿倒也通人性,不过寸步不离的养了这么几日,它便认准了她,睡觉非要跳到她枕边,出门定要卧在她肩头,还非要左肩。
它翅膀尚有些稚嫩,飞不高,拼命拍打翅膀才能勉强飞起,每每看它拼了鸟命的飞,只为了攀上她的左肩,她便觉得好笑,它上来又不作甚,依然是闭眼睡觉,也不知为何非要这般拼命。
即便觉得有些可怜,可她从未帮过它,都是让它自己飞上来。
她总有一日会炮灰掉,希望到时,它已能离开她,自由飞翔。
将小呼呼放在桌上,它叨米,她喝粥,两人一同用早饭,一人一鸟倒也惬意。
丫鬟婆子规矩地立在一旁,虽还是以往伺候她的那帮子人,可余小晚根本没兴致考察她们忠心与否,也懒于交流。
一顿饭尚未吃完,便听隔壁屋一声凄厉的惨叫!
余小晚一惊,撂下碗便出了房门,那小呼呼竟也匆匆跟上,拼命拍着翅膀落在她的左肩。
惨叫是从王姨娘厢房传来的,余小晚匆匆过去,还未到近前,便见王姨娘的贴身丫鬟惊叫着从厢房跑出!
“来人呀!快来人呀!我家主子上吊了!快来人呀!”
那丫鬟跌跌撞撞,连喊了数声才看到了余小晚,赶紧跪扑了过来,拼命指着厢房,脸都有些扭曲了。
“夫人,夫人!我家主子,上,上吊了!舌头,老长,太,太可怕了!夫人快去看看吧!”
余小晚顿住脚,并未马上进门,先吩咐道:“速去府衙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