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只能这般想了。
姚氏微叹了口气,又与她絮絮说了许多,天色微亮之际,这才携着那沾着胭脂的帕子匆匆离开。
此后又过了数日,听院中丫鬟婆子小声议论,说那个长相俊俏的独眼皇子已启程返国,城中便只剩那纨绔的朱国皇子还未离开,那朱钰倒也不是为了什么正经事没走,竟是非要缠着三弟上官昌平要他教他武艺。
余小晚倒是颇有几分伤感。
玄睦终走了。
带着为她而挡的剑伤。
也不知何年何月还能再相见,即便再见也是物是人非,这一段似真似假的情意,大抵也烟消云散。
自打姚氏来过之后,时晟便极少踏进小院,也或许来了,只是她已睡下,并不知晓。
那日午睡,似是听到廊下议论,说是九月初九公主便要下嫁将军府,想来时晟必然很忙,忙着婚事,忙着对付苍帝,还有那个不省油的茯苓。
不知不觉过了许多日,每日待在屋中,只能隔着窗子望着阳光,竟有些不知岁月,还是问了丫鬟才知,竟已进了八月,算来,关在这一方天地已有月余,她假孕也足有两月了。
养了月余的腿伤,依然不敢乱动,赵淳说,她的底子已经毁了,身子虚弱,又是错骨而长,自然恢复的极为缓慢。
其实也还好,只要不乱动倒也不疼,最近她已经不用心凝形释了,只是两条腿骨折之处弯得有些别扭,幸而袭裤盖着倒也看不出来。
转眼便到了八月十五,真真儿的月圆之夜,余小晚隔着朦胧的纸窗望月,竟有些睡不着,辗转反侧之际,却听院门吱呀一声轻响,随即便是杏儿的低呼。
“奴婢给将军请安。”
纸窗映着一道模糊地黑影,不久便转进了屋中。
余小晚背对着他躺着,继续装睡。
时晟在她身后坐了许久,才开口道:“深眠者气息低沉,呼吸绵长,你次次装睡,是心中有鬼,还是在怨恨我?”
余小晚心里咯噔一下,又僵持了一会儿,这才转过身来。
时晟低头望着她,映着跳动的烛火,那张惯是冰封的脸似乎温和了许多。
“将军……妾身……”
不等她解释,时晟探手取过了她的首饰盒,哗啦一下,全都倒在了床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