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泼了我盆子水,你有何怕的?怕是你还做了旁的什么吧?”
采莲瞬间脸色大变。
余小晚想了想,望着如眉弯月,波澜不惊道:“我猜猜看。那日我从将军府回转,披着黑色大氅,那氅虽说是侯爷的,可侯爷喜素白之色,从未穿过,公主因何能一眼便认出那是侯爷的?”
采莲脸色发白,战战兢兢道:“我,我怎知道。”
“不知吗?”余小晚凉凉一笑,“你今日若不来求我,我倒还想不起来,那日公主拦住我,扒开了我身上的大氅,见了我身上那些欢爱痕迹,我本说是将军做的,公主还在犹疑,是你!分明就是你!第一个开口指责,说那大氅是侯爷的!”
采莲惊得瞬间软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了数下之后,终还是觉得保命要紧,跪爬着跟在余小晚身后,哭得越发的悲切。
“姐姐,我错了,我知错了!我只是不甘心,你我都是死契奴籍,又都是前后差不多入的公主府,凭什么你当了一等大丫鬟,我却还是三等!
你得了皇上亲赐封号,公主宠着你,侯爷惯着你,我却还得仰人鼻息,打碎个琥珀杯都可能被公主责罚!
是,你确实帮了我,说是你打碎的,公主甚至连一句责备都不曾有,便放过了你。
可这更说明你我的不同,是我打碎便是挨打受罚,你便无事,为什么?你我明明都是奴籍,都是奴籍啊!”
这世间,果然只有喂不熟的狼,帮了她竟也能被槽成这样。
余小晚转身垂眸望着她,“所以?你怎么知道那是侯爷的大氅?”
采莲支吾了一下,也顾不得抹眼泪,哭哭啼啼道:“我,我看到你与侯爷一路进了那竹林……”
“一路进了竹林?”余小晚嗤笑一声,“这么说,你跟了我们一路?还有,夜半三更的,你为何会撞见我们?该不会是发现侯爷独自站在那里,便刻意守着,等着害我吧?”
“不不不,不是不是!”
采莲吓得面如土色,抱着她腿的手臂都在抖着。
“我,我只是……只是好奇,府上人都说你与侯爷有不轨之事,我是不信的,我真不信的!所以便想,想一探究竟……”
“呵!既不信,还用探?”余小晚从未对这府上诸人交过心,自然也无所谓被背叛的痛苦,只是有些厌烦,便打发道:“好了,今日这些话我只当没听到,再多说一句,我便真去找了侯爷告求,求他……治你治得再狠一些!”
“姐姐,我……”
“还不走!”
采莲不敢再求,迟疑了一下,这才起身抹了抹眼泪,匆匆离去,临到门口,又哀切地唤了声:“姐姐,求你了,你马上就是将军夫人了,便饶了我这一次吧。”
余小晚回眸冷冷一眼,破裙簌簌,蓬头飒飒,在这一片荒凉的院中,索命恶鬼一般,吓得她立时开了院门,仓皇离去。
第二日,果然如采莲所言,早上早早便有人给她送了饭,虽说是粗茶淡饭,可对如今的余小晚来说,有的吃就已经不错了。
……
【宿主:1。】
明日便是大婚,一大早,余小晚便被一瘸一拐过来的采薇带去见了敦贤公主。
二十日不见,公主神采奕奕,越发的美艳不可方物,反观她,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多日不曾沐浴梳洗,简直烂泥一堆。
见她如此,公主的心情更是愉悦了许多,看她的眼神似是都和善了不少。“你好福气啊雀儿,本公主本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这公主府的,可后来想想,不过是个贱婢,权当侯爷逛了次窑子,王侯贵胄,狎妓的多了去了,还能真对个妓子动了真心?
倒是我堂堂大苍第一公主,跟你这银荡妓子计较,岂不是自降身份?
此事就这么过去了,本公主也不与你计较了,明日便是本公主与侯爷大婚,过几日也是你的大婚,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想来你也心中有数。”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