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帝执起茶杯抿了口茶,一双龙目,不怒而威。
“哦?寻花问柳之时所见?老九竟胆敢夜不归寝?!执事太监为何不报?!”
皇子无故夜不归宫,可是大罪!
王侍郎一惊,赶紧俯首战战兢兢道:“皇上息怒!臣去时,青楼不过刚刚开门迎客,九殿下却是办完了事,揽着那人正要离去。也正是因着如此,臣才觉得稀奇,人人都知青楼入夜才开门迎客,偏殿下白日过去,若只是普通友人,大可去酒楼茶店,实在不必去不接客的青楼。”
皇后适时插话,“王大人说的不错,想来白日相约青楼者,多带了不轨之心。”
玄帝蹙眉,重重搁下茶盏。
“老九,可有此事?”
跪了这么许久,玄睦早已有些跪不住了,额头虚寒如瀑,身子左摇右晃,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喘了好几口才勉强回道:“回父皇,儿臣确实时常出入花街柳巷听曲儿,不过,大都是自己独去。只近些日子刚刚结识了朱商柳逸风,志趣相投,便时常相邀一起听曲儿。儿臣有落钥时限,故而只能白日前往,望父皇明察。”
话音未落,王侍郎立时反驳道:“不,不对!那人绝非朱国口音,分明是咱们大玄人!”
玄睦轻咳一声,转身望向他。
“即便如此,王大人又是如何知晓他便是江湖人?甚至是无杀门人?”
“他有佩剑!且口音是江南人氏,臣还特意瞟了他的腰间,正是无杀门惯用的血玉腰牌!”
玄睦苦笑一声,“谁人不知无杀门以暗器著称,出入皆一身轻松,即便有门人佩剑,也是外门弟子?
且,无杀门总盘虽在江南,却未必门人便是江南人。
再者,我若真与无杀门关系匪浅,能动用他们冒弑君这般大不韪,必然是与内门弟子约见,甚至是门主本人!
你也说了,见那人有血玉腰牌,可血玉何其珍贵?想来,那人即便不是门主,也必是长老之类的高位。
试问,这般门内精英,又如何会蠢到不用剑却偏偏佩剑而出徒惹怀疑?”
言毕,玄睦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直咳得眼角泛红,这才再度抬起头来,不再看王侍郎,却是望向玄帝,神情悲切。